这都是啥?这对的到底都是啥啊?
想来今日只怕是出不了一个令人满意的下联了,就在他们以为今日就这样以失望收场的时候,蓦地听到一人惊呼了起来。
“绝了,绝了。”
其余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人激动得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幅卷轴,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仿佛生怕漏看了一个字似的。
“绝了,真的是绝了。”他激动得连词汇都不会用了,只有直白地赞叹不已,随后他照念了出来,“映月湖,映月影,映月湖中映月影,月湖万年,月影万年。”
其他人一听,顿时便一哄而上,手快的已经从那位裁判的手中夺过那幅卷轴一睹为快,“我看看,我看看。”
手慢没夺到的,只能几人凑到一块去看那卷轴上的内容,随后同时发出了赞叹!
“妙,实在是妙啊!”
“绝句,此乃绝句啊!”
一人恨不得想要立刻见一见对出此联之人,朝着方才收稿子的伙计嚷嚷道:“伙计,伙计你过来,你来说说,这最末号的参与者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余人等闻言,也眼巴巴地看向伙计。
但那伙计很显然是见过世面的,面对着诸位文豪,丝毫不慌,不卑不亢地说道:“对不住了诸位,咱不能坏了规矩,在诸位没得出结论之前,是不能透露参与者的身份的。”
“你这伙计,真是不懂变通。”众人指着伙计抱怨了几句,也没再为难于他。
一名年纪稍长头发花白的老者抚着胡子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老夫以为,此联当得今晚的头筹,诸位以为呢?”
其余人纷纷附和,“沈老先生说的是,此联,当之无愧!”
饶是从方才起便一直不快的曹院长,此时也没办法违心地说着反话。
他虽然不想承认自己闺女对的下联比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就算不想承认,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容不得他反驳。
因此,这个编号为最末号的参与者,毫无悬念地全票通过,拔得了今晚的头筹。
楼下大厅,交了答卷的参与者,几乎所有人全都是心中忐忑,时不时抬头望向二楼,等待着最佳答案的揭晓。
唯有杭书珩一人,如旁观者一般,仿佛毫不在意,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自成一派。
总算,短暂又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二楼雅间的门开了,从里头依次走出来一行人,正是今晚的裁判。
一行人站在回廊的扶栏边上俯视了一番楼下大厅的光景,眼神锐利地四处观看,都想从中找出他们心中所认为对出绝句的那个人。
曹千语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梅耀笙在她身旁围绕着,吹捧着,让她对今晚的头彩更加势在必得。
她的身上之所以会充满着一种迷之自信,梅耀笙不时的吹捧绝对占了很大一部分功劳。
譬如此刻,梅耀笙一见众裁判都出来了,也不知道分场合,转头朝着曹千语又是一顿无脑的吹捧,“曹小姐,你放心,我对你有信心,今晚的彩头,绝对非你莫属。”
他这边说完,还挑衅地朝杭书珩看了一眼,语带嘲讽,“不像有些自不量力的人,还妄想拔得头筹,做人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才好。”
只可惜,杭书珩根本就没在看他们,对于他说的话,更是充耳不闻。
梅耀笙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球,吃力还不讨好。
楼上的一众裁判听见此话,不由都皱起眉头,那名年纪稍长的老者甚至不悦地问道:“那是哪个书院的人?居然在此大言不惭。”
伙计小眼神往脸色难看的曹院长身上瞟了瞟,上前来说道:“回沈老先生的话,那是鸿远书院,曹院长的学生,他身边的女子,是曹院长的千金。”
沈老先生乃是屏阳县县学书院的院长,在这一众文人圈子中,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存在。
老人家一辈子都在教书育人,光从一个人的面相以及言行举止就能看得出来是什么样的货色,这种既没有自知之明却又自以为是的人,他见得多了。
“曹院长还真是教导有方啊!”沈老先生沉着脸阴阳了曹院长一句,随后广袖一甩,率先走下楼梯。
其余人等看向曹院长的眼神,同样有些意味深长。
曹院长此时是想掐死梅耀笙的心都有,他就不该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留下这个败坏书院名声的祸害,这才消停没几天,就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书院的脸,更是丢他这位院长的脸。
而楼下,曹千语沉浸在梅耀笙给予的自信当中,连她自己都以为今晚她是胜券在握了。
然而,在她抬起头看向二楼,想要与曹院长对眼神时,猛然察觉到曹院长那难看至极的脸色,她心里顿时一沉。
难不成,她并没有胜出?怎么可能?这样的猜测让她难以接受,她怎么可能会输给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