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里正到的时候,张有财家的门外已经聚了不少人,杭母在最前面,叉着腰指着张有财家大门破口大骂着:“张大壮,你给老娘出来,把老娘的银子还回来,要不然老娘跟你没完。”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里正扒开人群走了进来问。
杭母一见里正来了,便开始哭诉道:“里正你可来了,你得为我做主啊!这回可不是我惹的事,是张大壮,是他偷了我的银子……”
想到杭书珩说过的话,让她藏好,要是被人偷了,这一年内,他是一个铜板都不会再给她的。
她说着说着,便声泪俱下了,“呜呜呜……那可是我全部身家啊!那不要脸的玩意,天天守在我院子外溜达,他早就存着那心思了,我是日防夜防,也没有防住啊……”
哭诉了一阵,她又开始对着张家紧闭的门口叫唤起来,“张大壮,你给老娘出来,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你要是再不出来,老娘就去报官。”
他们越是不开门出来,在杭母以及众人的眼里,那便是心虚的表现。
院子里头,张有财夫妇以及张大壮媳妇早就听到了动静,但他们也不确定张大壮是不是偷了银子,因此也不敢贸然开门,待在里头不作声,就让外面的人以为家里没人最好。
这会儿听到杭母说要报官,他们心里有些不安,连忙蹑手蹑脚去到张大壮的屋里。
而此时的张大壮,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呼呼大睡,一点也不受外头的吵闹声的影响。
张有财瞧见他这般模样,气便不打一处来,都啥时候了,还睡得下。
他上前一把想要将熟睡的张大壮抡起来,只可惜张大壮个头太大,又是熟睡状态,沉得很。
抡到一半便脱了手,张大壮又重重地砸回炕上,这么大的动静,再如何沉睡,也得被惊醒了。
“谁、谁……咋、咋了这是?”张大壮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
“儿啊!我问你,你姑母的银子是不是你偷的?”杭母抓着他就急切地问道:“可都藏好了?没留下什么马脚吧?”
“是呀!娃他爹,你一共偷了多少银子?可不能被人给搜出来呀!”张大壮媳妇也坚信此事一定是张大壮所为,心里早就已经打起了将那些偷来的银子据为己有的算盘。
张大壮听得云里雾里的,仍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藏好了?什么跟什么呀?你们到底在说啥?”
张有财一看他还是懵的,刚想给他解释一下,谁知外头的人竟然撞开大门闯了进来。
“好哇!你们果然都在里面,我们叫了那么久的门,你们就是不开,果然是心虚不敢开门吧?你们是不是在商量着怎么藏银子来着?”
杭母一马当先冲进屋里,对着张大壮便是一阵挠,“你个不要脸的玩意,敢偷老娘的银子,你把老娘的银子藏哪去了?”
张大壮没有设防,脸上被挠了一道口子,恼怒地一推,“你个死老太婆你想干啥?”险些将杭母推倒在地上,所幸被旁人扶了一把。
“天理难容啊,偷了银子,还敢打人,没天理了啊!”杭母一屁股往地上一坐,便开始撒泼打滚起来,“里正你可要评评理啊!”
“你才不要脸,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儿子偷你银子了?自己银子不见了,凭啥赖到我儿子身上。”张母主打一个只要赖到底,别人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爱咋咋地。
“村里谁不知道你儿子在外欠了一屁股债?除了他,还有谁会去干这种偷鸡摸狗的缺德事?”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儿子没偷就是没偷。”
这时,张里正也走了进来问:“既然你们在家里,为啥刚才大伙在外头敲门那么大的动静,你们不去开门?”
“为啥要开门?我们家的门我们想开就开,不想开就不开,要你们管?你们撞坏了我们家的门,得赔钱。”张母死皮赖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就她这嚣张的气焰,仿佛就像不打自招一般,在场的人,包括张里正,都认为他们心里有鬼。
张里正沉声警告道:“张大壮,若是你偷的,就把银子交出来。”
张大壮这会总算弄清楚怎么回事了,敢情是那老太婆银子被偷了,赖到他身上来了。
他倒是一直想去偷啊,可这老太婆严防死守,他根本就没机会下手,这会儿银子丢了却赖上他了,这锅他说什么都不会背。
“放屁,银子丢了可别赖在我身上,我可没偷她银子。”
杭母见他不承认,嚯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说你没偷,那你敢让大伙搜屋子吗?”
“搜就搜,我又没偷银子,还怕你搜不成。”张大壮偷没偷银子,自己心里清楚,答应得那叫一个爽快。
但随后,他又道:“要是没搜到,你们就得赔我家大门,我家大门被你们撞坏了,得赔十两银子。”
十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