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甯与石头娘一道走,经过孙家时,便进去坐了坐。
院子里,一个少女正在做着针线活,见到宋甯过来,她腼腆地喊了声嫂子,人便起身回屋去了。
这少女是孙家的闺女,名唤宝妹,性格极为内向,平日里不爱出门,见了人就躲。宋甯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与孙家也算是很相熟了,却总共只见过这小姑娘两次。
“嗨,这死丫头片子,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孙家婶子看着自家闺女的背影,叹了口气。
宋甯笑着打圆场,“小姑娘害羞,见了不熟悉的人难免会不好意思。”
“又不是哪的人,不都一个村子里的。”孙家婶子为着自家闺女这性格也很是犯愁,“你说,我们家也没人这样啊,也不知道这丫头是随了谁。”
宋甯想想,还真是,孙家婶子为人直爽,性格活络,在这村子里和谁都能说上话,他们家的庆来倒是随了她。而孙家大叔,为人憨厚老实,是个本分的庄稼人,长子孙喜来随他。
但人只是老实本分,却不是像孙宝妹这样子的,一见人就怕生,就想躲。
宋甯不好做出什么评价,只能岔开话题,“我记得,宝妹年初的时候已经定亲了是吧?是哪个村的,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呀?”
“就咱们村隔壁下塘村的人家,日子定在了八月下旬。”孙家婶子一拍手,乐得满脸都快开了花
说起闺女的亲事,孙家婶子可算是放下了心头上的一件大事,就这丫头的性子,她可是一直愁着她的亲事,就怕婆家会嫌弃她这哑巴性子。好在已经定下来了,家里就剩下庆来这一个可操心的了,如今庆来要跟着水生学手艺,他的亲事倒是没那么叫人犯愁。
“那日子可是快到了呢。”如今已经进入六月,离八月已经很近了。
石头娘点头道:“可不是么,这最近小姑子都躲在屋里绣嫁衣呢!”
“那家人的品性怎么样?”宋甯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家人有三兄弟,老大已经成亲,小姑子说的是他们家的老二,我们找人打听过了,说是个干活的好手,为人也老实。”
石头娘继续说:“他们家的老三还没说亲,是个读书人呢!家里有个读书人也是个好事,这要是书读的好的话,日后能考上个秀才,那宝妹他们两口子也能沾沾光。”
宋甯不想打击她们,这秀才岂是那么容易考的?
况且,这家人让她不由得想到了陈老二的原生家庭,在兄弟多的家庭里,哪个老实哪个就得吃苦。
这宝妹是个内向又没脾气的人,再嫁一个老实巴交,只会干活的男人,若是那家的父母也是个偏心的,只怕以后他们也得像陈老二两口子那样,被家里兄弟妯娌欺负到连骨头都不剩。
只是,这样的话,宋甯作为外人,也不好去说什么,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但愿那家人的两老是好的吧!
她们在院子里谈论的声音并不小,孙宝妹回了自己的屋里,坐在窗边绣帕子,还是能听见她们在外面说着她的亲事,那小脸红得像颗苹果。
她在屋里待了好一会儿,在心里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建设,最终才鼓起勇气开门走出去。
院子里的三人见她出来了,三脸的惊讶,都盯着她看,谁都没有先说话,就想看看她想干什么。
“那个,嫂、嫂子……”她的声音很小,但好在还能让人听清楚内容,她这一声嫂子很显然是在喊宋甯,因为她喊石头娘都是喊大嫂,或是嫂嫂。
孙宝妹站在宋甯面前,小脸憋得通红,手上的帕子都快要拧出水来了。
这姑娘扭扭捏捏的性子,让宋甯越想越觉得,她应该嫁个强势一点的男人,才能护着她,否则,就这,嫁个老实的男人,那男人没准连自己都护不了,又怎么能护她?
宋甯猜她应该是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可见她扭捏了半天也不说目的,于是问道:“宝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让我帮忙的?”
孙宝妹点点头,怯怯地说道:“嫂、嫂子,我想……我想请你帮我描一些图样,可、可以吗?”
宋甯之前给石头娘描过图样,石头娘带回来后,便拿给孙宝妹看,小姑娘一看就喜欢上了,当时,石头娘还给了她两张让她自己绣。
如今,她亲事将近,除了绣嫁衣,她还得绣一些枕巾,帕子荷包之类的。枕巾绣了自己用,帕子和荷包,等以后到了婆家要送人的。
“当然可以了。”宋甯很爽地答应下来,随后问她,“你想绣什么?我给你描。”
一般成亲用的,大多是些鸳鸯戏水,好事成双之类比较喜庆的图案。
石头娘在一旁说道:“小姑子是不是还要绣一些枕巾和帕子啊?”
孙宝妹点头,“嗯!枕巾和帕子,还有荷包,我、我自己描的不好看,想、想请嫂子帮我描。”
“枕巾是成亲用的吧?那就描个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