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条街坊名为群英坊,说是说群英,但实际上却是没有真正的英雄,更多的是一些江湖散修。
像剑道两宗家大业大的,可以拥有自己地界的庞然大物,是这群散修们可望不可及的梦想,
可,
但凡踏上修行界的修士,无不是心怀着冲天之志,有朝一日亦可飞升成仙的想法!
正是这个原因,导致群英坊内,聚集了鱼龙混杂,不光有恶名在外的修士,也有出入江湖的雏儿,有平平无奇的无名小卒,也有面露垂涎的下三滥。
整条街坊,虽说杂乱不堪,但奇妙也奇妙在乱中有序。
平日里,没有见过镇妖司和禁军卫士前来管轶,但这半个无法之地,就这样在江都皇城活的好好,甚至还有壮大的势头。
在群英坊的最深处,有一座不起眼的四进院子,看墙皮表面被风化的程度,想必已经有些年头,
院子是何人建造,背后是何来历,无人知晓。
明明像是无主之物,但近些年却出现了很多生面雀占为巢。
看相貌,这些人中,既有面容粗犷的北方人,也有肤色白皙的南方人,口音更是网罗五湖四海。
为首的是一名高大男子,常年戴着一面漆黑面具,腰间佩戴者一柄墨黑狭窄的长刀,不怒自威的样子,令人望而生畏。
高大男子的身材单薄,但气势骇人,入主院子后,一直深居简出,平日素少出现。
直到这几日,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从院子内进出的脚步声骤然多了许多。
不过群英坊本就是秩序混乱之地,众人对此见怪不怪,毕竟人生在世,谁又没有几件不为人知的秘密。
进入院子住院,周围的墙皮脱落,泛黄的落叶铺满院子。
主座上坐着那位高大男子,背后墙上挂着那一柄墨黑长刀,隐隐有杀气外露。
“钱家要一个人的头颅,你们手底下养了这么多修士,自己去摘也不过举手之劳,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来我群英坊?”
面对高大男子的质问,风尘仆仆前来的钱枫笑了笑,道:
“所谓的家世背景越大,越是束手束脚,手底下那些修士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家族的印记,群英坊的各位就不同了,诸位皆是清白之身!”
“清白之身?”
坐在主桌的高大男子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道,
“你可知我们是谁?又怎知我们手上有没有沾染血腥?怎敢妄断?”
钱家少家主早在前来群英坊之前,便得到了江都皇城另一大世家,王家家主王世远的提点,早早就有了准备,
嘴角微微上扬,胸有成竹道:
“世人皆知群英坊混乱不堪,却不知几十年下来不生大乱的真正原因,但这些又如何能瞒过我钱王两家的耳目?”
高大男子闻言,面具下的面容微微一凝,沉默片刻后,语气疑惑,道:
“哦?莫非少家主知晓?”
钱枫脸上挂着自信的笑意,双眸微眯,道:
“素闻镇妖司,乃王朝的一柄快刀,总部选址森严肃穆,不失大气,
却没想到同样被称为王朝快刀的镇魔司,却隐姓埋名,几十年躲在暗处,龟缩在群英坊之内,甘愿与这一众下九流的散修作伴!”
此言一出,
全场气氛骤然一滞,连带着温度也瞬间降低下来。
高大男子坐直了身体,环顾四周愈发剑拔弩张的同僚,沉声道: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钱枫大手一挥,几个沉甸甸的大箱子,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脸上尽是从容,道:
“在天下间,钱除了买不到忠,义,情之外,其他都可以买到!”
高大男子看着地面上的几个大箱,已经猜到里面装了什么,语气不悲不喜,道:
“你待如何?”
钱枫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紧盯高大男子,开门见山道:“我想要出钱买李泊的人头!”
高大男子点了点头,语气古井无波道:“剑宗少主?”
钱枫摆了摆手,笑容满面,道:“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
高大男子冷哼一声,道:
“莫说我镇魔司敢不敢接的下,就说你家老爷子会不会同意?
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位剑宗少主死了,任谁都会怀疑是你两家的手笔!”
钱枫面色不改,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道:
“怀疑只是怀疑,若是没有证据,终究只是怀疑,盖不了棺,定不了论!”
高大男子平静道:“此举是你的打算?还是钱家家主的意思?”
钱枫双手负在身后,腰间的银制令牌愈发明显,淡然道:
“等我成为了家主,那自然便是钱家家主的意思了!”
高大男子没有再多说,目光落在眼前地面上的箱子上,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