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洵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夹在修长的手指中央反复捏,最后将烟轻轻的咬在牙齿的缝隙中……喉结滚动。
连续按了两下打火机,窜出淡蓝色的火苗,他将烟点上。
随后起身,走到不远处的窗边,吸了一口。
浅灰色的烟圈在他身边晕开,在窗边微弱的暗光里,烟圈给他冷漠威严的身影覆上一层薄雾。
乔淳吸吸鼻子,缓缓的深呼吸调整乱了节奏的呼吸。
她看看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楼道里静悄悄的,不像是医院的样子,于是问道:“这里是哪?”
“医院的行政部,这个点没人来。”令洵淡淡回应。
烟在男人的手指间燃烧,他抽了两口,蹙眉克制着继续抽下去的欲望,遂将手里的烟按灭在垃圾箱上方的白色沙子里,一双冷眸缓缓流转,直到定在乔淳身上,再也挪不开。
几秒后,忽然说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飞机上,所以没有接到电话,胡越和我在一起,也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可你应该第一时间找鹿雯,再不济可以叫专车,为什么一定要找盛澜?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乔淳又委屈又冤枉,眼泪和鼻子很不争气的流下来。
她瘦小的身体陷在灰色沙发里,因为刚刚的揉搓,头发有些蓬乱,嘴唇和耳垂上还残留着水渍,脸颊上的绯红惹人心疼。
她咬着嘴唇瞪着令洵,哽咽了一阵,终于忍不住道:“鹿助理我已经联系了,没有人接电话,就连令医生我都联系了,她在手术帮不了我,你说的那个专车,我根本就没用过……不会用!我能想的办法全都想了,你还想让我怎么办?不是我找的盛澜,是他路过……”
今天一整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乔淳一直强忍着,强撑着,终于在这一刻,全面爆发。
她越哭越伤心,眼泪涓涓流下,鼻涕很不争气的吹了好几个泡,身体颤抖的很厉害,手脚冰凉发抖,坐在沙发上哭的越来越大声。
就连声控灯,都被惊的不敢熄灭,变成了长明灯。
令洵就站在窗口,靠着窗台,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蹙眉看着乔淳狼狈的哭泣,并未打断。
乔淳嘶哑着嗓子告状道:“你出差多久了?你多久没回家了?你口口声声说会帮我安排好一切,可是你做了什么?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坐了盛澜的车!”
她像个发疯的小兽一样捶打着沙发。
令洵见她情绪如此激动,有些心疼的站直身体,心中的愤懑在她口中的“回家”二字中渐渐转为喜悦。
她说我没回家,意思是认可我们在一起的生活,认可我们在一起是个家。
令洵隐藏眼底层层涟漪,喉结滚了滚。
他左右看看,确定这层真的没人后,继续冷着脸凝着眸子看乔淳哭。
他知道她需要发泄出来,需要倾诉出来。
乔淳控诉道:“那个范思雨,我很想很想让她赶紧滚蛋,可我不会使手段,不会借刀杀人,我也不敢和她硬刚,我怕她把我的秘密说出来!我真的怕!是你说的要……是你说的要帮我,要教我……你在哪?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你出差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想起我!”
“我在你心里永远只是个玩物!你没有一刻为我着想过。”
令洵微微向前走了一步,抓重点问道:“范思雨,欺负你了?”
“对,欺负了,狠狠欺负了!”
令洵冷静的坐在她隔座的沙发上,侧头饶有兴致问说道:“现在你是组长,组员敢欺负你,你为什么不开除她?你完全有这个权力。”
乔淳的哭声转为低声的啜泣,抽抽搭搭几声,长睫忽扇忽扇,她犹豫问道:“可以吗?我可以没有理由就开除别人?项目组的人员可以随便开除吗?”
她说的软软糯糯,哭唧唧的一脸认真,显然是忘了自己还在哭,还在控诉令洵这位不合格的男朋友。
令洵见她问的认真,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单纯和疑惑,别过头不禁失笑。
他抿唇憋笑,最终调整好表情,压下微微翘起的唇角,俊朗的面容回归平静,“乔淳,为了这么点事,你至于哭成这样?你骨气呢?你脑子呢?”
乔淳被他几个连续问题,问的脑子有点懵,她撇撇嘴,想到令洵不在的这些日子。
她每天都好累。
令洵在的时候,虽说他不是盯着电脑开会,就是低头看文件,每天都很忙很忙,但乔淳遇上管理方面的问题,只要开口问了,他就会耐心解释,很快便能找到巧妙的化解方法。
令洵不在的这一周,她感觉好漫长,好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指引。
……
她看着令洵唇角似笑非笑的微表情,自觉被戏弄了,顿了顿,鼻子一酸撇嘴继续哭起来。
令洵也不劝她,就饱含笑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