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令洵,心底一股愤怒的暗流涌动,失了睡意。
他悄悄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伸手打开窗户,瞥一眼床上熟睡的乔淳。
“啪嗒”
深蓝的火苗窜起,点燃指尖的香烟,暗红的火焰在黑夜中明明灭灭。
男人清冷深邃的眸底泛起波澜,乔淳刚刚那番话,无端端回响在耳边。
他虽已知道这件事,可听她哭唧唧的诉说,告状似的口吻,让他心中某处莫名的刺痛。
*
翌日清晨,乔淳起床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没了人影。
她洗漱完下楼,正迎上晨跑回来的令洵。
男人一身白色运动装,乌黑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少量沾在鬓边,疏离清冷的眸子少了几分平日里骄傲的锋芒,平添和他冷峻性格不符的青春朝气。
乔淳回忆起和他种种,还有昨晚已经将自己最心底的私密告知,脸不自觉的红了,垂着眼睑说了句:“早。”
令洵点头恩了声,迈步上了二楼。
一会儿功夫,换了套黑色商务西装下来。
他一手拎着领带,随意的走到餐桌边,对乔淳淡道:“帮我系。”
语气如同赶着上班的男主人对妻子的催促。
乔淳顿了顿,站起身。
屏着呼吸,笨手笨脚打了个不怎么精致的温莎结。
又补了句:“时间长不打,都忘了。”
“没事。”
令洵淡淡回应,落座吃饭。
早餐一如既往的丰盛,乔淳再一次开眼了。
她以为令洵或多或少都要问她两句,可直到早饭快要结束,令洵都没问半句无关的话。
接下来,令洵开车上班。
她坐鹿雯的车去实验基地。
两个人,一个从地库直接开车从后门走,另一个,从前门走出去坐车。
好像真的是两个没什么联系的邻居。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两人无比的忙碌。
令洵几乎每晚都要加班到很晚,一个会议接着一个会议开,一会儿英语,一会儿法语。
晚间教乔淳开车的差事,从同住的第二晚开始,便落在了鹿雯的头上。
还是那个车场,不同的是车已经按照乔淳的要求,换成“吉利”牌。
这段时间两人虽然同睡一张床,但令洵已经忙到乔淳黑白两头见不到人。
要不是清晨的被子里还残存着男人身上独有的木质香味和气息,她甚至怀疑令洵没有睡在这张床上。
而她,只能用身心俱疲来形容。
她和宋林赫一组,自知能力、学历各方面都不如人,所以脏活累活、精活细活全部都抢着干,报告也反反复复的斟酌修改。
有不懂的,虚心请教宋林赫和隔壁办公室和善姐姐吴承菲-吴姐。
乔淳总觉得,身为组长,先不说管理能力如何,首先工作要有能拿得出手的成绩,这样才能服众,所以格外卖力的学习。
还有一点令她安心钻研学术的原因,就是鹿雯的到来。
鹿雯不怎么懂医学药学方面的专业知识,但在管理方面却是一把好手。
她在令远集团的时候,一度管理上万人,现在区区几十人,略施手腕,给乔淳支了几个招,就将这些人管的服服帖帖。
没有假期的持续工作,对打工人来说等同于地狱。
终于在一周后的周六,大家七嘴八舌在项目组小群里抱怨起来,喊苦喊累,最终在提议今晚在市区小聚后,群里炸开了开心的锅。
大家纷纷表示同意。
作为组长,乔淳也大方的站出来组织活动。
最终确定去的人,大约十五六个,地点定在市区一家很热闹的酒吧——章鱼酒吧。
盛澜恰巧从国外出差回来,刚下飞机便收到项目组的聚会邀请,他欣然答应。
聚会时间已经过半,大家都多多少少喝了酒,场面异常热闹。
乔淳没怎么进过酒吧,也不会玩大家熟稔的掷骰子、猜拳等游戏,只能乖乖坐在酒吧角落的软包沙发上,捧着一杯果汁看着众人发呆。
盛澜端着一杯葡萄汁靠过来,面色温和:“乔淳,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玩?”
乔淳牵唇笑笑:“有点累……再说那些游戏我也不会玩,别扫大家兴了。”
“刚刚在路上,我听陈禾说,你最近在项目组表现不错,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盛总,您过奖了,都是大家的功劳。”
乔淳不好意思的抿唇微笑。
暗想:她这个组长做的可不轻松,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才将组里这帮人按住。
盛澜见她眉眼耷拉着,看样子确实很困,关切道:“我送你回去吧。”转头瞥一眼玩的正兴的众人,“他们还得一会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