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大师讲到这里,终于讲到了重点,他责罚三胖把插入地下的石头再拔出来,重新放好,恢复原样,免得破坏了鸡鸣寺的风水。
最后,玄烨大师感慨道:“其实插进去容易,拔出来亦然容易,但两者一旦融合,势必养成不好的恶习,滚滚红尘,大千世界,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每天多少插进拔出,我们出家人谨记慎行。”
玄烨大师说完离去,三胖和尚恭敬地听着玄烨和尚一番教导,目送其走远,摸摸自己的光头向着庙门口走去。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踩进去容易,拔出来,三胖和尚花了半天的时间,累得满头大汗,才把踩入地下的青石重新拔出来,又背来好几块巨大的石头,把地上的坑填满,才勉强恢复原样。三胖和尚坐在恢复原样的青石边上,摸摸满脸的汗水,咧着嘴道:“原来建造起来这样难。”
鸡鸣寺最深处的一间密室里,灯火如豆,玄烨大师盘膝坐在蒲团上,李飞鱼坐在玄烨大师的对面,两人之间一张矮矮的方桌,昏黄的灯光下,桌面上面摆放着一张卷轴,卷轴的顶端《冥魂术》三个血红的小字赫然在上面。
半个月后,玄烨大师和李飞鱼悄然下了玄阴宗,一路往西而去。
这半个月里,玄烨大师把《冥魂术》详细地讲解给了李飞鱼,李飞鱼通过细细的参悟,终于掌握了这一秘术。原来这《冥魂术》修行的规则并不深奥,修炼此秘术的关键,是把这世间一切的至阴之气、煞气、怨气等污浊之气当做修炼的本源,修炼者把阴气、煞气等吸入体内,然后按照《冥魂术》修行的规则转化成灵气为自己所有,不过这些阴气、煞气在人体存在的过程中,对修士的神魂和身体会不断侵蚀,若是没有强大的神识,坚定的意志,修行此功法的修士,最终可能会被阴煞之气慢慢腐蚀,丧失神志成为暴虐的阴物,或是体魄孱弱,被阴煞之气常年侵蚀,身体慢慢腐朽只剩下神识,最终也会烟消云散。
两人一路走着,走着几个月之前走过的路,四季的不同,所遇的风景亦不同,满山的红叶,遍野的衰草连天消失在皑皑的白雪里,小桥流水人家换上了新装,路过那些小镇,或者荒村里,李飞鱼听到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千家万户瞳瞳日,总把新符换旧符,又是一年的春节,俗世间的人家,又在欢度一年中最快的时光,李飞鱼仿佛听到孩童们点燃鞭炮的欢笑声。走上修行路,李飞鱼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说不上时间是快还是慢,故乡父母和李九叔的坟头也许荒草萋萋一片,他怀念落霞宗灵药谷里那个春节,怀念那夜的烟花,怀念韩晨这个最初的师父。
李飞鱼问玄烨大师道:“大师、我们修行到何种地步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
玄烨大师略微沉思,摇摇头道:“不能,”
李飞鱼道:“为何?”
玄烨大师道:“天道不容许。”
李飞鱼道:“那若修为高过天道如何?”
玄烨大师惊讶地看着李飞鱼,沉默不语。
两人一路到那座小山前,山下那棵大树在残冬里依旧挺立,只是树上残存的几片叶子摇摇欲坠,俩人走到树下,玄烨大师指着树上残存的树叶道:“若是树上的旧叶子不落下,那些新叶子如何生出来,这是天道运行的规律,天道可以超越,但是不可逆转。不过这大千世界无穷奥秘,或许真有其他不为人知的途径。”李飞鱼沉默不语,抬头仰望苍茫天空。有山风吹过,四下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除了风声,周围一片寂静。
李飞鱼来过一次,对此地的路径有些印象,山间小路弯弯曲曲,走过那些稀疏的低矮灌木。就离山谷的入口处不远了。
走到谷口,李飞鱼朝着谷中望去,那山谷里还如从前般飘散着淡淡的雾气。
玄烨大师摆摆手,示意李飞鱼停下。两人盘坐在谷口,直到夜色降临。玄烨大师方站起身来,带着李飞鱼跨入雾气之中,一条狭窄小路,通往谷内。
这时,一阵阵鬼哭在李飞鱼耳边响起,在识海里回荡,李飞鱼神情淡然,波澜不惊。前方某处,响起了一阵打更的声音。
走上一段青石小路,前方隐约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荒坟排列在青石小路的两旁,上次李飞鱼来时看到的那条小镇街道无影无踪,那些幻象现在怎么瞒过李飞鱼的眼睛。
跨过道路两边的石柱,再往前走,那一座塌败的建筑还在。一阵夜风吹来。淡淡的雾气浓了许多,玄烨大师白色僧衣在黑暗里格外醒目,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汉子,把一面铜锣夹在手臂下走过来,他嬉皮笑脸地道:“和尚,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事情成了,还是来调戏这里的女鬼?”
玄烨大师道:“还不清楚。”
邋遢汉子围着李飞鱼转了一圈道:“小老弟,你可要加把油,赶紧能成了。”
李飞鱼躬身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