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你不懂。”
她看了眼沉着脸的钟娇,抬手捋了捋鬓角灰白的头发,她叹了口气:
“我已经不想活了,没啥意思,但是,我没有报仇,所以我不能白白的走了,给那寡妇腾位置。”
青儿,也就是姑娘,赶紧补刀:“对了,我就是那寡妇儿子的媳妇。”
钟娇明白了这一圈人物关系,扭头看了眼漆黑的窗外,收回目光,她依旧看着仇大婶默了默。
仇大婶吞了口唾沫,拿过桌上的搪瓷缸,喝了口水,她用袖子抹抹嘴角:
“姑娘,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了。”
“说吧。”
“仇大山是仇家五虎的堂哥,这两家坏事做尽,村里有仇大山庇护着仇家五虎,他们两家横行村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仇家五虎帮他干坏事,而仇在山作为村长,一直罩着仇家五虎,即便犯了事儿,也能吓唬乡亲们一下,然后私了。”
“他们狼狈为奸还不算。”
“最重要的是仇大山有个漂亮的姑姑,那姑娘长得黑,但是人长得俊俏,人称黑玫瑰,后来,仇大山的姑姑就嫁了一个城里的老鳏夫,听说那人正好没了原配。”
“正好,让仇大山姑姑给碰到了,两人天雷勾地火,一个月就领了证,而且当时办得还挺隆重。”
“再后来,经过一番运作,这仇大山就当了村长。”
“从此大河庄的村民就过得战战兢兢的。”
“对了,仇大山的姑父是鸽子会的,听说是一个副主任。”
钟娇吸了一口冷气,原来,仇大山之所以为所欲为,原来是有真的靠山啊。
“姑娘,我不是胆小,仇大山的姑父有一次和仇大山喝酒,仇大山姑父说只要他在位一天,就能保仇大山当一天村长,还有说不管天大的事儿,只要在这个县城,他就可以说了算。”
“所以,把仇大山送到城里,如果仇大山姑父出面,肯定不好办,甚至可能会反咬我们一口,到时,我们死了不要紧,关键是打草惊了蛇,下次,就不好逮他了。”仇大婶十分了解仇大山,包括其姑父马建民。
钟娇点点头,感觉仇大婶考虑得很周到:“大婶,谢谢你。”
刚才,她还以为大婶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没有想到人家是诸葛亮,考虑得倒是挺详尽的。
“这样,婶子,你们还是去借车,大哥,你盯着他们,我去一趟县城。”钟娇感觉到钟清修和傅之宴在,自己不好发挥自己的潜水艇能力。
所以,她想去县城探一探马建民的底细。
“姑娘,你别去了,最近马建民听说出了县,去别的县考察什么去了,最近仇大山说的,三天后才能回来。”仇大婶说着还看了看钟娇。
钟娇一拍手:“那这样,等马建民回来,黄瓜菜都得凉了,那咱们更得早早把人送过去了。”她还是决定转一圈儿去。
“好。”
一通忙活之下,把死狗,还有晕过去的人给拉了整整两车。
村民们听到信儿了,几乎都过来帮忙,除了帮不动的,几个没有牙的老奶奶都拄着拐棍儿出来了,齐齐的站在自家门口看热闹。
看着仇家五虎,还有仇大山被拉走,老奶奶一脸激动的直墩拐棍儿。
可把这些祸害弄走了。
个个激动的满脸折子都开了万年的老花。
小孩子也高兴的趴在墙头,拍着手:
“坏人走,村安宁,坏人走,村安宁。”
还有几个妇女也趴着墙头,悄么么的看着人被拉走了,终于松了口气,有的赶紧去了洗脸盆那把脸洗干净了,一天的脸上糊锅底灰,糊泥巴,太难受了。
以前难受也得忍着,不然仇大山看上了,非得睡了不可……
全村跟着过年似的,喜气洋洋的,全都出动了,比惊蛰都忙碌。
只有一家黑气沉沉的,
那就是何寡妇家,
她和仇大山生了个傻儿子,脑子有点智障,她也怕仇大山一时来气,把儿子给打更傻了,所以天黑的时候,她一般情况下都会把儿子接回来。
何寡妇在想:如果仇大山没了,她不行再改嫁吧。
不对,反正有儿媳妇王青,
再一眼,
何寡妇的眼皮跳了又跳,因为她看到板车上坐着的王青了。
王青怎么也跟着闹上了?
还有那个该死的仇大婶子,都跟着裹什么乱啊,不知道仇大山在,所有人都跟着仇大山的人吃香的喝辣的啊。
但现在,何寡妇不敢扎刺,怕被全村人揍,她今天算是看出来了,仇大山一倒下,村里的人都是大小王了。
就她一个憋孙子,不对,外一个儿子也是憋孙子。
两辆板车拉着横七竖八的人去了县城,
走了两个小时,这群人也到了县城,傅之宴在车前开路,车后,钟清修和阿钟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