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冬儿的那艘船离她越来越远。
徐若兰一脸颓废的坐在地上,她救不了冬儿,如今连自己也不知道会被载去哪里,心中彷徨又无助。
只是她这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就被船上的人发现了,见她一副乞丐模样,便认为她是趁人不备混上船的乞丐,船上管事很生气,就在一个码头把她扔了下去。
她就是这样到了清河县,身无分文又冷又饿,她只能学着乞丐一样去找寻吃的,只是这乞丐也是不好当的,在清河县呆了十来天,她几乎都是一天能吃上一顿都不错,饥寒交迫下,她终于晕倒在了路边,也因此遇上了她命定之人——柳东来。
徐若兰又告诉了徐和安他们她是如何嫁给了柳东来,以及柳东来对她们娘俩的爱护,至于那些不愉快的,就简单略过了。
就这样也听的徐和安父子泪流满面,不停的自责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苦了。又心痛冬儿那个丫头下落不明。
柳絮是徐若兰说到她们被带来府城的时候来的,她没有打断娘亲的回忆,也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在她娘遇到她爹之前经历了这么多,差点就被骂去了那种地方,还有那个叫冬儿的丫鬟…
“娘,等我们家生意再做大一些,我们就去南边找冬姨,好吗?”柳絮走过去,轻轻靠在了徐若兰肩膀上。
徐若兰抹着眼泪,叠声道:“好,好,希望老天保佑,冬儿能好好的!”
“会的,冬姨一定会好好的。”柳絮转过来握住徐若兰的手,对上她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纵然娘亲不说,但柳絮知道,冬儿的事,是她娘隐藏心底最深的痛。不然她不会连那些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屋里谁也没有看到,徐怀仁眼眸深处那一抹痛色。
“冬儿那丫头打小就是个机灵的,不然也不会屡次带着小姐偷跑出府。小姐也莫要太过忧心了,相、相信她一定在南边某个地方好好的……”徐和安勉强露出笑脸,有些干巴巴的安慰道。他心里清楚,被卖到那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徐若兰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强颜欢笑道:“嗯,安叔说的对,那丫头虽然有时候傻乎乎的,但是大多时候都机灵的很,她说不定也在等着我去找她呢!”
“对了,娘,你有没有跟安爷爷说卤料和汤锅的事儿啊?”柳絮怕他们继续伤感,赶紧转移了话题。
徐若兰一听,果然被转开了注意力:“啊对,安叔,乳兄,接下来我说的事,还请你们务必不要外传!”
徐和安父子两也认真起来,齐齐点头道:“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安叔,乳兄,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们家是几个月前才好起来的。”徐和安闻言点了点头。
“几个月前我和絮儿走投无路的时候,絮儿得了些奇遇,因此学会了不少东西。我担心她太小,怀璧其罪,所以就将这些东西都归到了我爹身上,毕竟爹爹走南闯北,知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正常。这件事此前只有我和絮儿知道,原本想着等过些日子家里事情捋顺了就托人去找你们,到时候和家里先通通气,却没曾想你们倒先找来了。”徐若兰无奈的说道。
“说起这事,还得多谢常少东家,要不是他,我们这次怕也只能空手而归了!”徐和安感叹道,随即又将他们失散后徐家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零零总总的说了些。
听到母亲因为自己失踪病倒,如今已经卧床不起,徐若兰再次哭出了声。
柳絮:……得了,刚才话题白转移了。不过她是谁,大不了再转一次呗,于是……
“哇,意思是我二舅舅现在是大官了吗?娘,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穿绫罗绸缎了?”柳絮一脸向往。
屋里的哭声安慰声戛然而止,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柳絮:……哦豁,转猛了点儿。
“噗嗤”徐若兰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在她额头点了点,“你这丫头,居然惦记着这个呢?”
“那可不,娘,你不知道,看到家里那些绸缎,自己却只能看只能摸,我这心里跟猫抓似的,再想到等弟弟们考取功名我都二三十岁了,心中可痛可痛了。”柳絮西子捧心状。
一瞬间,屋里的三个大人都笑了。徐和安自是明白了小小姐的意思,也不再提之前的话题,而是顺着先前的话题问了问他们需要通气些啥。
于是,等常逸飞他们回来的时候,徐和安父子已经自然而然的将柳家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成功套上了“老爷说的,老爷吃过,老爷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