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面露诧异之色,下意识抬头,震惊地看着年宿宿,在年宿宿的目光瞥向她时,她连忙将头压了回去。
“多谢皇后娘娘!娘娘心地善良,待下人宽厚仁慈,奴婢感激不尽!”宫女夸了她一番,又连磕三个头,然后才站起来。
她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主子会心疼下人的,皇后娘娘不仅长得美若天仙,还温柔宽仁,谁要是能在她跟前伺候,真是有福了!
宫女捧着红肿的双手,跟知画走了,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看着年宿宿纤细的背影。
她是没有这福气了,连搬个东西都能搞砸,内务府的人又怎会让她到皇后娘娘身边服侍?
“有娘娘这样的主子是我们做奴才的福气!”管事公公笑得一脸谄媚。
借那个宫女闯祸一事,他大概知道了这位新主子是什么脾性。
但不排除她在人前一套,背后又是一套,毕竟这样的人在宫里真不少。
年宿宿勾了勾唇,没有回答。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东西已经搬完了。
“皇后娘娘,东西已经搬完了,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叫下人记着,我们立刻补上。”管事公公领着她往里面走。
才上两级台阶,身后便传来:“皇上驾到——”
这声势,一听就是专业的。
祈年宫的宫人们反应极快,齐刷刷下跪叩首:“参见皇上!”
管事公公就在年宿宿旁边,他见年宿宿还呆呆站着,催促道:“娘娘!快行礼呀!”
秦君郁身上还穿着朝袍,虽然没有戴冕旒,但仍能感受到威震八方的帝王之气,身后的仪仗队不远不近地跟着,个个颔首低眉。
这是年宿宿第一次见他穿朝袍,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秦君郁一穿上这九龙朝服,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自从嫁给秦君郁之后,年宿宿就鲜少向他行礼了。周围人都跪着,秦君郁向她走来,极强的气场让她有些动摇。
年宿宿正要下跪,秦君郁快步上前将她扶住,笑道:“怎么今天倒想着要行礼了?从前没见你这么规矩。”
年宿宿搭着他的胳膊堪堪站稳,语气颇为阴阳怪气:“你现在是皇上,我见了你,自然要行礼。”
秦君郁眯了眯眼,一副“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样”的模样,“少来这套。”
她吐了吐舌头,推开他。
宫人们都看呆了——原来皇上私底下和皇后娘娘相处是这样的!原来皇上是会笑的!原来皇上也有温柔的一面!
他清了清嗓子拔高音调,说道:“以后除了正式场合,你我相见,不必多礼,朕不喜欢皇后与朕这么生疏。”也不知道是说给年宿宿听的,还是说给宫人们听的。
说罢,他将年宿宿强制拉进了怀里,搂着她的肩膀往里头走,“让朕好好看看,皇后精心为朕装扮的新寝宫是什么样的。”
年宿宿小声说道:“其实我什么都没做。”
秦君郁也小声回答:“没事,我知道。”
跪着的宫人抬头,互相交换了个震惊的眼神,同步转头去看那两个挨得紧紧的背影,眼中满是惶恐。
管事公公率先扶着帽子站了起来,其他人紧随其后,一群人有眼力见儿地撤到祈年宫外的空地。
管事公公被围在中间,压低声音严肃道:“你们刚才都看到皇上对皇后娘娘是什么态度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
“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们,以后谁在皇后娘娘近前伺候,可得仔细着点儿,尽心尽力,忠心侍主,哄得娘娘高兴了,好处少不了,若是……”后面的话不言而喻,管事公公煞有其事地警告:“没你们好果子吃!”
“是。”众人齐声应了一句,便各自散去,心里有了个底。
殿内。
秦君郁这拍拍,那拍拍,眼中不起波澜,“还不错,和东宫的风格差不多。”
年宿宿跟在他身后,目光在殿内转了一圈,“因为就是按东宫的布局设置的啊,你没发现吗?连茶几、茶具和帷幔都是从东厢房拆过来的。”
“是吗?”秦君郁挑眉,他还真没看出来,因为平时也不怎么注意房里的布置。
两人大致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大毛病。
年宿宿发热,便将大氅脱了,秦君郁正要效仿,发现自己穿的是朝服,看着厚重繁琐,但脱的话就只剩里衣了,他只好作罢。
接过年宿宿手里的大氅,没找到地方挂,他干脆抱在怀里。
“对了,我已经决定好让你住哪了。”
年宿宿在窗前看外头开得正好的红梅,闻言回头,“哪里?”
秦君郁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窗外,“钟灵宫。”
“冬暖夏凉,坐北朝南,采光和通风我都亲测过了,绝对是入围的几个宫殿里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