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京市的天一直是灰蒙蒙的,今年京市的初雪比较晚,这些天一直都阴天,看得人心情很不好。
等待是很忐忑的,医生又给虞江做了一次产检,产检结果大概今天是不会发动了。
虽然比预产期推迟,但孩子的状态很好,没有必要催产或提前剖腹产。
娄望云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有点害怕,姜琅当年就是预产期不准又赶上急产,在集团工作的时候发动的。
从预产期开始,姜家人就在医院没走。
虞江现在的胎心监护一直上着,随时可以观察孩子的状态。
庄乐易劝过好几次让他姐剖腹产,可虞江没觉得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所以还是坚持顺产。
庄乐易就跟个传染源似的,到处跟能劝他姐的人说剖腹产的好处,搞得医院现在人心惶惶。
好在十四号半夜,虞江终于开始阵痛。
宫缩的阵痛比虞江想象的更疼,每次的间隔也没有她想象的长,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情。
她难以自已的喘着粗气闷哼着,冉枫在边上除了干着急,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守在她身边给她递水或者喂点吃的增加体力。
阵痛结束的间隔,冉枫扶着她去楼下的产房待产。
产房设备齐全医护人员专业,导乐语气温柔平缓的给虞江讲一会的注意事项。
她说得云淡风轻,带动的虞江也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流程和用力方法听上去并不困难,但阵痛是疼在她身上的,消磨着她的耐心,消耗着她的体力。
每一次阵痛,虞江都以为是最痛的一次,没想到下一次永远比上一次更痛。
冉枫在边上眉头皱的要能夹死一只苍蝇,一边给虞江按摩肚子,一边催问什么时候能打无痛。
开到三指才能打麻药,这个过程的时长是因人而异的。
虞江的时间已经不算长了,可这五个小时还是如此难捱。
打上无痛以后虞江跟冉枫都松了口气,冉枫给虞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还没来得及擦自己的,新一轮阵痛又开始了。
虞江知道打无痛不代表完全没感觉,但她没想到还是这么疼。
冉枫双手颤抖着给她开能量棒吃,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庄乐易如何说顺产危险的画面。
还有之前在App上看其他产妇分享的极端案例,他此生从没如此恐惧过。
他想安慰一下妻子给她加油打气,可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帘之隔的虞纤宁只能听见女儿闷哼着调整呼吸,终于忍不住进来看了情况。
废物女婿扒着床沿牵着女儿的手汗珠子和眼泪一起掉,没起到任何安慰情绪或者稳定大局的作用。
虞纤宁轻抚着女儿的额头,把粘在额头上的碎发捋到脑后,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你是最优秀的女儿,也是世界上最勇敢的母亲,你一定可以的,妈妈在这里陪你。”
朦胧中,虞江看见了她疼惜的眼神,耳边她温柔坚定的声音,是如此的充满力量。
其实虞江并不需要太多的鼓励,她在认真的体会生产的过程,也抽空观察丈夫最真情流露的情绪。
可虞纤宁的鼓励,对她来说的效果是特别的。
说不清楚为什么特别,但她的举动给虞江带来的力量是不可忽略的。
十指全开,真正到了结束孕期的最后时刻。
虞江握着产床两边的栏杆,根据导乐和助产护士的指引一遍遍用力。
呼吸的节奏、用力的节奏,这是她们母女的第一次配合,但愿合作愉快。
她面目狰狞拼尽全力的让新生命诞生,她此刻的样子并不美,但却是每个母亲的必经之路。
陪伴在一边的冉枫已经被泪水蒙了眼,看不清妻子的样子,只觉得她在因自己受难。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坐享其成的掠夺者,什么也不用付出,就自然顺利的拥有的了父亲的身份。
日出被乌云挡住,天空中雪花零零散散的飘落而下,微风中像是被派遣而来的精灵,在人间飞舞。
一声清脆的啼哭,冉殊逸在京市的初雪中降生。
虞江卸下力瘫在产床上,冉枫抱着她亲吻着她的脸颊呜咽呢喃,“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除了女儿的啼哭,他好像什么都听不清,还是助产护士拍了拍他,他才恍惚的接过剪刀。
他颤抖着剪断了脐带,粉白色的小孩咧着嘴哭个不停,很玄幻的一件事,这竟然是他的孩子。
“十二月十五日,上午九点零八分,六斤三两……”
护士报女儿数据的声音在他耳中好像很远,他被受限在只能看见虞江的范围内。
汗淋淋脱力的虞江看了眼被包起来的女儿欣慰的笑了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冉枫被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