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病躺三日确实辛苦,不过主子这也是为了大计!”灰雀附和着递上打湿的帕子,“以后主子就是我们西凉国的大王了!”
李琅接过帕子随意抹了一下脸,又擦了擦手。
骨节分明,带着绿松石戒指的手将帕子扔给灰雀,“你倒是会说话,不过王宫里还有个老二,你当他是吃素的!”
灰雀接住帕子,一脸不解,“二皇子常年沉迷修仙问道,看不出来有丝毫的夺位之心,怎么会挡主子的道?”
李琅嗤笑一声,“只有同类人才能看清同类人。本王常年经商,他便沉迷修仙问道。”
“你见过哪个修仙者在王宫修的?”
灰雀一拍脑门,“小人还真没看出来。不过,如此一来,主子岂不是给二皇子做了嫁衣?”
李琅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这一点不用你操心。传早膳吧,大宁皇帝还在皇宫等着呢!”
太和殿中,皇帝坐在龙椅上,大殿左右两侧坐着太傅贺望春,中书令高寅,内阁首辅崔茂行,兵部尚书李逸,礼部尚书郑自序,内阁大学士祝序州。
贺太傅身旁,左侧靠近皇帝位置空着。
李琅还没到,皇帝提前一个时辰让他们过来,就是想商量如何应对。
“请众爱卿前来,朕想知道你们准备如何应对?”
贺太傅因着孙女被赐婚给太子的事,心里颇有怨怼,眼下十分不情愿说话。
中书令高寅与贺太傅刚好相反,她的孙女与景王情投意合,皇帝又给了景王妃这样大的体面,他这几日倒是十分高兴。
看到皇帝这样,高寅恭敬的道:“陛下,西凉小国,常年依附大宁,想必也不敢太造次。”
礼部尚书郑自序眉头紧锁,“上次四皇子李玦出事,我们去见过大皇子,他的态度就十分冷淡,只说要和西凉王商量过后再谈。如今虽然换成三皇子,就怕来者不善啊!”
首辅崔茂行沉声道:“今日我们坐在这,就是为了谈和,北境战事虽停,但狼子野心未死,若大宁与西凉有什么龃龉,匈奴一定会趁机反扑。”
兵部尚书李逸沉声道:“北境断断续续打了多年,从其他地方已经调了许多士兵过去支援。
若再同时应对西凉和匈奴,一时间恐怕调不出人来,西境只能靠秦将军。
粮草方面,户部尚书姜富已经入狱快两个月,听说户部侍郎王大人也告病了,粮草调动一时间恐难完成。”
贺太傅叹了口气,纵是气恼皇帝,他也没办法对江山百姓不管不顾。
“西凉多年未战,粮草定然充足,确实不宜开战。上次我们见过这个三皇子,就不是个等闲之辈。如今大皇子死了,或许正随了他的意。谈判之时,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入手。”
祝序州被贺太傅一点,犹如醍醐灌顶,“太傅说的有理,西凉王室之事我们管不着,但他若成了西凉的王,肯定不愿与大宁为敌。
今日的行为,想来或许是借着这件事讨些好处。”
贺太傅捋着胡子颔首,“确实如此。”
皇帝抬起眼眸,眼中若有所思:“太傅以为他会如何提要求?”
贺太傅低头恭敬回道:“老臣不知。”
高寅捋着胡子,面上不甚担忧,“左不过是金钱权利,只要不起战祸,这些都不是大事。”
崔茂行沉声道:“接连几次的刺杀,朝廷不仅要给西凉和倭国一个明面上的交代,更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如今凶手没找到,要想平息这件事,就要找个替罪羊。
至于皇帝会选谁,他们大气不敢出,生怕此事落到自己头上。
虽然他们的志向是报效国家,却不想以这种诛九族的方式。
皇帝眼神阴鸷,嘴角挂着冷笑,“此事朕已有决策,崔爱卿不必忧心。”
这时,一个内侍跺着小碎步跑过来在门口禀报,“启禀陛下,西凉三皇子到了。”
“宣。”
内侍高声宣:“西凉三皇子觐见!”
李琅一身黑色暗纹锦缎长袍,披着黑色镶裘披风,长发扎成马尾,又编成许多小辫子,很传统的西凉装扮。
他的目光没了行商时的随和,轮廓分明的脸上,眼神凌厉,神色冰冷。
“李琅参见皇帝陛下。”他躬身行礼。
皇帝抬手,“三皇子平身,赐座。”
“谢皇帝陛下。”
李琅在左侧,贺太傅的上位坐下。
万公公退出大殿,身旁的内侍把殿门带上。
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皇帝率先开口,“三皇子想必知道今日为何而来,不知皇子有何想法?”
掌握先机,把问题抛出去,这一招很高明。
其他人静待李琅的答复。
李琅沉眸略微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