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张忠和段煦都吓了一跳。
他们看向皇帝,只见皇帝这时候皱着眉,不似生气,却也十分不悦。
一时间揣摩不透皇帝的心思,段煦与张忠站在那也不敢再说话。
皇帝确实心中不悦,是很惋惜的不悦。
他这个弟弟真是心机深沉,在事发之前,先找了刑部和大理寺,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如此,就算他想做些什么,也没有借口。
最让他不悦的还不是这件事。
原本只死了个异姓公主,这很好解决。给一些金银财宝,或者找个人顶罪都行。
但,现在又死了个皇子,这已经是对西凉国王室极大的侮辱。
恐怕用财宝和替死鬼,都平息不了西凉王的怒火。
“西凉大皇子怎么说?”皇帝压着怒气沉声问。
段煦拱手答道:“回陛下,西凉大皇子说,若不交出行刺的凶手,两国几十年的和平便不复存在。”
皇帝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
背后之人的目的太过明显,是想挑起两国战事。
他的几个弟兄都在各自的封地幽禁着,最有可能的,就是两个儿子和那个心思颇深的弟弟。
具体是谁,他此刻还不能确定。
但目前他能确定,生辰宴期间,不会太平。
“来人!”
听到皇帝的威喝声,万公公踏着小碎步进来,“陛下。”
“宣韩风,还有内阁首辅崔茂行,大学士祝序州!”想了想,皇帝又补充了一句,“将太傅也召进宫来。”
“是,陛下!”
万公公应声出了勤政殿。
交代完,皇帝看向张忠和段煦,沉声道:“朝华公主和西凉四皇子遇刺之事,必须抓到刺客,两位爱卿应当知晓轻重!”
张忠和段煦忙拱手道:“臣明白!”
皇帝的语气缓和了几分,道:“此事关乎大宁的江山社稷,以及万千黎民百姓能否安居,如此重任就交由两位爱卿来办。
只是此事影响颇深,如不尽早解决,一来影响朝廷威严,二来影响大宁与西凉国的邦交。”
“两位爱卿打算多久解决此事?”
皇帝的语气虽然平和,言语中却是不容质疑的命令和威严。
张忠和段煦对视一眼,都面带些许紧张。
他们虽然是负责刑狱案件的部门,但能对使臣下手,显然身份不简单。
背后之人目的,他们身居官场多年,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若非权势过人,肯定不敢谋划这些事。
他们虽是朝中二品大员,但幕后之人若是皇室之人,他们两个也是奈何不了,不说别的,连正常的调查都会受阻。
张忠看向皇帝,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这些本来是在臣与段大人的职责范围内,但此事非同寻常,只怕臣与段大人身份不够,查起此事,会有诸多不便。”
段煦也随声附和,“陛下,张大人说的,也是臣想说的话。”
两个都是官场老臣,他们的话说的不算隐晦,皇帝一听也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随即便起身,走向勤政殿内。
不多时,皇帝从里面出来,步履沉稳的走到张忠和段煦的面前。
“拿着!”
皇帝将一块金牌递给段煦。
段煦入仕多年,还从未见过御赐金牌,忙诚惶诚恐的低头,抬起双手接住皇帝赐的金牌。
“凭此金牌,你二人可自由出入皇宫或其他任何地方,所有人手皆可任你们差遣,任何人都不得违抗!”
捧着沉甸甸的金牌,张忠和段煦忙跪下谢恩,“多谢陛下!臣等定当竭尽全力查出真相,抓住凶手!”
皇帝闻言,面上终于露出喜色,看着他们二人道:“两位爱卿能替朕分忧,实乃大宁之幸。不过办事都讲究期限,两位爱卿预备多久查清此案?”
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皇帝的一双锐利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他们,话里满是威压。
“三个月……或许可以。”段煦有些试探的说道。
或许三个月不够,或许不要三个月。
三个月刑部和大理寺都查不清的案子,其他人也不见得能查。
或许不需要三个月,但宽限一些时间总是好的。
皇帝听闻此言,面上的神色立刻冷了下来,“段爱卿,这是发生在京城,朕眼皮子底下的行刺!”
“连西凉王室之人都敢行刺,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朕了!”
皇帝瞥了一眼段煦,冷哼一声,“三个月,只怕这龙椅已经换人坐了!”
见皇帝如此震怒,张忠忙拱手道:“陛下,一个月!一个月内臣与段大人一定查出刺客,给陛下一个交代!”
听到张忠这么说,皇帝脸色缓了缓,“很好,就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