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几位名医相继在家中接待了不速之客。
他们见到的求医者各不相同,有江湖侠女,有绿林豪客,这些人出手阔绰,除了银子,手里还有几本早已失传的医书,引得几位名医向往不已。
既然是名医,又在京城立足多年,当然不是浪得虚名,但他们遇见的求医者却不要他们治病,而是要他们分辨药材。
求医者拿出一枚蜡丸,声称里面装有家传的药丸,要求大夫在保留药效的同时,辨清药丸所用的药材和份量。
这简直有些强人所难,但看在那几本医书的份上,几位名医没有一个拒绝。
身为名医,或许不缺银子,但没人能抵挡医书的诱惑。
当下几位大夫都挂出了休诊牌,将自家医馆交给徒弟与家人操持,整日留在家里琢磨药物。
转眼又过了半旬,北地的凉风吹到京城,郁郁葱葱的树渐渐染上秋意。
“咕咕咕咕咕——”
雁安宁坐在小木凳上,手里抓着一把谷粒,撒在地上。
一群半大的鸡呼啦啦飞奔而来,争先恐后啄着地上的谷粒。
雁安宁扔完最后一把,拍拍手,扯着裙摆抖了两下。
“这些鸡怎么长这么慢?”她问身边的阿韭,“我还打算带两只去梁州,给段姐姐补补身子。”
阿韭捂嘴笑道:“我听庄子里的人说,段小姐住这儿的时候,亲自守着它们出的壳,姑娘,你拿它们去给段小姐吃,她恐怕不会高兴。”
雁安宁托着下巴,懒洋洋道:“好吧,看来这窝鸡,得让他们寿终正寝才行。”
阿韭“噗嗤”一声乐了:“要不把它们全捉去梁州?将军府的院子那么大,养几只鸡一定不成问题。”
“还得每天打扫鸡粪,”雁安宁道,“我哥一定舍不得让段姐姐干这活儿,算了,还是别给府里的小厮找麻烦。”
她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望着天边明晃晃的太阳,问道:“京城还没消息?”
阿韭摇头。
雁安宁无声叹口气,站起身:“我去外面走走。”
阿韭跟着她,见她静静走了一路,显然兴致不高,开解道:“姑娘,你别担心,或许明日,不,或许今晚就有结果。”
“但愿如此。”雁安宁在水塘边停下,望着水面的倒影出神。
她心知即便有了结果,那些大夫也才只过了第一关。
她与百里嚣在宝藏中找到的那颗解药不能轻易浪费,所以,她找人另制了几枚药丸,让叶灵芝与几名私卫扮作求医者,前往京城寻访名医,试探他们的本事。
倘若有人能辨出其中所含的药材和份量,才能进入下一关考验。
为了挑选最好的大夫,她不惜拿出宝藏中找到的医书作为赏金。
可眼下过了五六日,京中没有一点儿好消息,难免让人心焦。
一颗石子落进水塘,在水面上如柳叶般打着旋儿,接连激起十几个水花,一直飘到塘心,这才沉入水底。
雁安宁看着身边多出的人影,微微抬眉:“这么早就忙完了?”
百里嚣点头,递给她一只烤玉米:“吃吗?”
黄澄澄的玉米散发着焦甜的香气,雁安宁接过来,凑在嘴边,小口小口啃了起来。
百里嚣见她吃得专心,眼里泛起隐隐笑意。
他蹲在水边,捡起一枚石子,再次往水里扔去。
雁安宁一边啃着玉米,一边看他打水漂,看着看着,不禁笑出声。
“笑什么?”百里嚣仰头问她。
雁安宁擦掉嘴角的残渣,笑道:“难得见你无所事事。”
百里嚣上回在京城闹过一场,雁安宁担心京里有人认出他来,不准他进京冒险,让他和自己一起留在王家村。
这些天,西南那头不时有书信传来,有的给雁安宁,有的给百里嚣,每每收到来信,两人都要忙碌一番。
临漳那头的事务渐入正轨,雁安宁不在,夏商与理所当然请来江汉之,尊他为师,处处征询他的意见。江汉之对这个半路学生并未藏私,但有所问必有所答,据说夏商与正在筹谋一件大事——他要正式拜江汉之为师。
但拜师需有中人牵线,丘大人自认身份不够,予以婉拒,夏商与只好写信“求”到雁安宁头上。
他在信中恶狠狠许诺,只要雁安宁能让江汉之收他为徒,日后他愿意称她一声师姐。
雁安宁拿着信,对百里嚣说师姐这个辈份不对,如果夏商与成了江汉之的徒弟,名义上就比她长了一辈,她得叫他叔。
刚说完,就听百里嚣一声冷哼:“他想得美。”
雁安宁怔了怔,喷笑出声。
倘若夏商与成了她的叔,百里嚣该叫夏商与什么?
她越想越是好笑,直到被百里嚣压在桌上挠了顿痒痒,才偃旗息鼓,不再提这茬。
事后她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