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硕大的玉石屏风,玉石桌椅,它们静静矗立,仿佛千百年来未曾移动。
苏青冉目色渐沉。
这些大件的物事或许未曾动过,但他分明看到有人来过的痕迹。
还不止一个!
苏青冉行走在殿中,从地上找到不少凌乱的脚印。
他来到一处紧闭的石门前,两扇门的正中有些粘合的痕迹,意味着这是一道打不开的死门。
苏青冉伸手按住两边,用力一推。
石门晃了晃,竟被他推出一道细小的缝隙。
苏青冉使出全身力气,将整个身体压在门上,往外推动。
一阵沉闷的响动过后,两扇石门左右张开,露出的空当可容一人侧身通行。
苏青冉看看自己酸痛的手。
如果在这儿的不止他一人,而是好几个会功夫的练家子,他们便能将这两扇石门全部推开。
他摸了摸门缝上的痕迹,发现两扇门的粘合之处被锐器切开,也就是说,有人早在他之前打开了这道石门。
他侧身从石门当中挤出,只见外面是一处黑漆漆的甬道。
他吹燃火折子,照亮地面,只见地上的泥土有几道深深的辙痕,应是有人从这儿运过东西。
他四下望了眼,却见甬道出口被碎石堵住。
苏青冉沉吟片刻,回到大殿。
他望着大殿中遗留的痕迹,几乎无法想象,这里原来堆了多少宝物。
仅从那些玉石大件便能看出,运走的东西价值连城。
苏青冉只觉胸口一阵气闷。
这么多的宝物,就在皇城底下,竟然被人偷偷搬走。
他不知百里嚣筹谋了多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在京中留了不少人手,否则没法将这么多东西顺利运出去。
苏青冉闭了闭眼,顺过这口闷气,在原地踱了几步。
既然能将宝藏送出,说明皇城底下还有别的出口。
他踢到几颗小小的金元宝,弯腰将它们捡起来,拿在手里掂了掂。
地宫剩下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总算值些银钱,只要想好如何向皇帝解释,即使达不到原来的目的,他也能在皇帝面前讨一个好。
苏青冉揉捏着手中的元宝,忽觉入手有些滑腻。
他动动鼻子,脸色忽然一变。
他一路从地道过来,在地底待了一两个时辰,又遇见一堆腐烂的尸首,鼻端一直萦绕着难闻的气味,进入大殿后,这样的气味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发浓郁。
他一开始忙着探查地宫,没空留意这些,眼下才惊觉不对劲。
他将元宝放在鼻尖嗅了嗅,陡然生起一股不祥的念头。
他快步跑向那座黄金桥,想从来时的暗洞出去。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
石府中,泰安帝的到来引起一阵轰动。
石夫人紧张而不失有礼地将皇帝与几名重臣请到花厅,亲手为他们奉茶。
“有劳陛下亲临,实为石府之幸,臣妇之幸。”
石夫人跪在地上,将茶盘高举过头顶,送到泰安帝面前。
泰安帝示意身旁的大太监接过茶盘,和颜悦色道:“石夫人不必多礼,快请入座。”
石夫人挨着椅子边沿坐下,举袖抹了抹泪。
她披麻戴孝,未施脂粉,短短几日似又苍老了几岁,脸上皆是倦容。
泰安帝看她一眼,问道: “听闻宰相年轻时家乡遭了灾,族中再无一个亲人,他的身后事还需夫人费心操持。”
石夫人微微欠身:“有劳陛下挂心,老爷的身后事,臣妇自当倾力而为。”
泰安帝接过大太监递来的茶碗,轻抿一口:“宰相去得急,不知夫人日后如何打算?”
石夫人恭声道:“待办完丧事,臣妇打算携子送老爷的灵柩归乡安葬,他这二十多年从未回老家,总不能让他连死后也见不了亲人。”
“落叶归根,人之常情。”泰安帝朝门外看了眼,又道,“为何不见令郎?”
“小小自幼体弱,昨日跪灵,实在扛不住,发了喘疾,今日还未能起身。”石夫人说着,再次掉下泪来。
泰安帝叹息一声:“宰相只此一子,夫人还需妥善照料为是。”
石夫人拿出手帕按住眼角,哀声道:“臣妇在老家还有些许祖产,臣妇打算安葬了老爷,带小小回老家静养,这辈子不求他出人头地,只要他身子康健,哪怕目不识丁,在乡下做一田舍翁,臣妇也无怨言。”
泰安帝盯着她看了一阵,点了点头:“夫人心胸通达,你能这样想,令郎定会一生顺遂,安然无忧。”
石夫人离开座椅,朝泰安帝感激地拜倒:“多谢陛下宽慰。”
“夫人日后若有所需,可向宫里传话。”
泰安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