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心虚。”他屈肘撑在桌上,“我只是有点委屈。”
雁安宁平静地对上他的眼神。
百里嚣道:“我什么也没做。”
雁安宁慢吞吞哦了声:“我亲眼所见,还叫什么都没做?”
百里嚣抽抽嘴角:“眼见未必为实。”
雁安宁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原来这碗面不是你做的?”
她长长叹了口气:“我就奇怪,昨日某个人承认他擀面的手艺不行,怎么今日就能抻出银针细的面条,看来你果然作弊了。”
百里嚣愣了下。
雁安宁托着腮帮,微微翘起嘴角,歪头看他:“百里将军,弄虚作假可非君子所为。”
百里嚣盯着她,眼中泛起几分复杂情绪。
下一瞬,他忽然伸手勾住她的后颈,将她往怀里一拽。
他凑在她耳边,磨了磨牙,低声道:“又欺负我?”
雁安宁笑出声。
她点点他的胸膛,好整以暇道:“我难道说的不对?”
“对,你说的都对。”百里嚣心里舒了口气,他放开她,细细打量她的脸色,“面条我抻了一堆,就这碗还算能看。”
雁安宁低头忍笑:“你傻啊。”
百里嚣拨过她的脸:“在你面前,我就是傻。”
雁安宁眉眼微弯:“你是关心则乱。”
百里嚣垂眼看着她:“过去也有人自荐枕席,但我一个都没见。”
雁安宁看着他胸前衣襟上的暗纹,百里嚣从厨房出来应是重新换了件衣裳,身上干干净净,但他来不及沐浴,还能闻到一丝柴火烟气。
雁安宁拉过他一只手,翻开他的手掌,见他掌心的纹路犹如刀刻,清晰分明。
雁安宁摸了摸他指间的硬茧,慢悠悠道:“你是威震一方的大将军,只要你愿意,宝马名刀,娇娘美婢,都会有人源源不断地送来。”
百里嚣揽住她的腰:“日后你待久了就会明白,我身边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雁安宁笑了:“百里嚣,你知道该怎么哄姑娘高兴吗?”
“怎么哄?”
雁安宁道:“你应当说,有你在,我谁也不要。”
“你在与不在都没有别人,”百里嚣捏捏她的脸,“这不是哄,是事实。”
雁安宁噗地笑出声:“你呀,幸好你不写话本子,不然一本都卖不出去。”
百里嚣沉沉看着她,双眼又黑又深:“那你哄我一句试试?”
雁安宁道:“我又没做什么,干嘛哄你?”
百里嚣掀了掀唇:“你就一点儿也不介意?”
雁安宁白他一眼:“我介意做什么?让你得意吗?”
百里嚣低头,轻轻撞了撞她的额角:“我心里委屈。”
雁安宁好笑:“我信任你还不好么?”
“有人嘲笑我,说我不是你的心上人。”百里嚣告状。
“我与你的事何需别人评说,”雁安宁不为所动,“别人还说你要与雁家军联姻,我若介意,就不会与你来西南。”
百里嚣盯着她明净的双眼,他当然知道她对他有情,所以乍然听见玉露当着雁安宁的面想要自荐枕席,他只觉荒谬可笑。
然而做完长寿面,他听说雁安宁已和丘夫人在前院用膳,忍不住又想,她是否还是生气了。
待他来到花厅,听见雁安宁与丘夫人大谈治学之道,才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
他不想她为玉露之事烦心,但见她全然不受影响,心里又有那么一丝不是滋味。
“我在京城的时候,没想过你会来西南,”百里嚣双手环着她,“如今你真的来了,我又开始不想放人。”
雁安宁并不知晓,自从来到西南,无论昼夜,她身边总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不仅仅是为了她的安全,更是为了百里嚣自己的私心。
她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却食髓知味,越发不知餍足。
雁安宁拍拍他的胸口:“所以你让人时刻盯着我?”
百里嚣环在她腰间的手一紧。
雁安宁挑眉:“我说对了?”
百里嚣神情不变:“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自小身边就有不少人保护,”雁安宁道,“有没有人盯着,稍加留意就能分辨。”
百里嚣静了片刻,低笑一声:“我弄巧成拙了,是吗?”
“倒也不算太拙,”雁安宁抬手放在他小臂上,“你不是早就威胁过我,不许我后悔么?”
那晚在山崖上,他撕掉伪装,向她坦承他的执念,他不知道的是,她惊讶之余,内心也有一丝隐秘的欢喜。
这只兽向她露出了最凶狠也最柔软的一面,她欣然接受,甚至觉得他有些笨拙的可爱。
百里嚣敛了神色,低声道:“你不嫌我卑劣?打着保护你的旗号,却是为了满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