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顾蓁安危。
而此时林中深处山洞内的太子殿下,又发起了高热,他迷迷糊糊叫着“父皇母后”,声音沙哑至极。
顾蓁去外面打了水,一点点给他擦拭降温。
殷绫眼皮睁开一条缝,模糊中看到一个人影,头发散了一半,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杏眼水润多情,单看这双眼睛,应是个极温柔的女子。
可殷绫还听到了对方不耐烦的嘀咕声。
顾蓁一边擦,一边念叨:“还不降温,还不来人,真是麻烦啊麻烦!”
殷绫很头疼,可莫名笑了笑。
顾蓁看到他笑容,咦了一声:“你醒啦?还疼不疼?”
昨夜在林子里找了些草药,配合殷绫自己的药丸,顾蓁一狠心,给他后背的箭拔了出来,结果凌晨就发起了高烧。
“你能不能动?咱们跑的太远了,靠别人找过来还不知道要多久,如果可以动,我们最好往外走走。”
天都亮了,顾蓁觉得那群黑衣人不会再来。
殷绫这才全部回忆起来,眼前的人是那个救自己出重围的少年。
好像名叫顾真,带着一大群孩子,尤为显眼。
殷绫愣愣地看着她,原来是个女子吗?
虽然声音还有点粗,可不戴帽子和脸巾,露出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再说是男子,着实没有说服力。
顾蓁看他眼睛发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
昨天逃命的时候,帽子掉了,头发也没东西固定住,殷绫要是还认不出她是女人,那只能说眼神不好使。
顾蓁清了清嗓子,没再刻意压低声音,“殷公子,你还好吗?”
“......孤......我还好,”殷绫撑着胳膊坐起来,“多谢姑娘相救。”
顾蓁扶着他站起来,殷绫也不想大半身子靠在一个姑娘身上,但有心无力,悄悄红了脸。
两人走得很慢,艰难顺着山路往外走,荆棘丛生,割破了衣服划伤了肌肤,顾蓁都不知道,昨天那匹马儿是怎么跑过来的。
走了大约半个钟头,顾蓁听到了人群的叫喊声。
很熟悉。
她心头那口气卸了大半,扬声喊道:“司勤,我们在这!”
司勤耳朵一动,欣喜地朝顾蓁奔来,沿途被树根藤蔓绊倒好几次,他也顾不上,过来一把抓住了顾蓁的胳膊。
“你没事吧?”
顾蓁瞧他着急的样子不由一笑:“我好好的,不必担心。”
司勤这才注意到,半边身子都靠在顾蓁身上的男人,他脸微微沉了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
“我来背他。”司勤闷闷不乐,扯过殷绫将人背在后面。
顾蓁见他丝毫不意外自己的声音和女儿身,还挺疑惑,如此想着就问了出来。
司勤张了张嘴,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讲,含糊道:“早就知道了,你去问小豆子。”
找到了太子,任务也算完成,众人回到河边时,天色已经大黑。
顾蓁和家人们抱在一起,顾繁哭得眼睛红肿,她在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妹妹,如果顾蓁出事,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苟活下去。
姐妹俩这下身份都暴露,也干脆不再女扮男装,重新向大家伙介绍了自己。
“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并非刻意隐瞒,本也打算到了北地就告诉你们真相的,没成想会出意外。”顾蓁坦然道。
小豆子歪歪脑袋,看向司勤:“那哥哥,咱们的秘密还算数吗?”
司勤咳嗽一声,脸不知道为什么红了。
顾蓁迫不及待拉着小豆子问她,“告诉姐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次你和顾繁姐姐蹲着尿尿,被窝看到啦哈哈哈!”小豆子童言无忌,脱口而出。
顾蓁和顾繁脸腾一下就红了,原来暴露的这样早!
“小丑竟是我自己。”顾蓁默默瞪了一眼司勤,对方笑弯了眼睛。
他们一片其乐融融,不远处围坐的殷绫和宁渊,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他们身上。
宁渊在看顾繁。
他的思绪回到了上午。
宁渊靠在顾繁怀里,有了力气后觉得不合适便要离开,顾繁还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枚系着红绳的玉佩。
“是不是硌到你了?”顾繁还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
宁渊颇有些不自在,想着怎么委婉告诉这个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但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这枚玉佩的模样。
做工算不得多么精致,但胜在料子不错。
让他惊讶的,是这枚玉佩,他家里也有一枚。
据说是祖父当年在外面遇难,被一个游商救了,两人许下口头亲事,祖父留了玉佩和亲笔书信,让这游商的后人将来进京认亲。
难道和他有亲事的,就是眼前这位女子?
宁渊当即就问道:“这玉佩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