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经历过泥泞,原主更想做个普通人,干干净净活下去。
顾蓁捂着心口,承诺会和俞宴安稳度过此生。
那一丝愁绪就此消散,顾蓁看向正生着气的男孩,俞宴今年十五岁,才上高一,少年心里有气,脖子上的青筋快要爆出血管。
“顾蓁!你再说一遍刚刚的话!”俞宴像受伤的小兽,哽咽着质问面前的少女。
两人刚刚爆发了激烈的争吵,父母刚过世,丧事办得太匆忙,屋子里哪哪都乱糟糟的。
俞宴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原主刚刚口不择言,控诉俞宴的父亲害死了她的母亲,指责他们是害人精,是灾星。
朝夕相伴十年的姐姐,说出这种话,俞宴能不生气不伤心?
原剧情里,原主说出口就后悔了,她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犟着脾气不肯道歉,两人不欢而散,俞宴跑出去,直到大半夜才回家。
原主担心极了,一直在家里等着,姐弟俩抱头痛哭,原主道歉,俞宴也原谅了姐姐,毕竟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已经是彼此最重要的家人。
顾蓁酝酿好情绪,突然上前一步扯住了俞宴的袖子:“对不起,我收回刚刚的话,那不是我的真心话,阿宴,真的对不起。”
俞宴眼泪夺眶而出,“姐,以后别这样说了好吗?爸妈都死了,我只剩下你了......”
少年有泪不轻弹,此刻再忍不住,亲爸继母的离世,直接将他的幸福生活击垮,从此没了无忧无虑,单薄的脊梁要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姐姐。
顾蓁和他抱在一起,轻声安慰:“别怕,一切都有姐姐,都会过去的。”
姐弟二人哭了一阵,彼此感情更近了几分,顾蓁和他一起把屋子收拾一遍,原主妈妈是个爱干净的女人,不管多累,屋里总是一尘不染。
俞宴的父亲就和大部分父亲一样,有时候很懒,不爱做家务,两口子总是吵吵,但感情又极深,他对原主视若己出,对她甚至比对俞宴还要疼爱几分。
原主的母亲对俞宴也很好,他们两口子都是本分人,没有坏心,就想带着孩子安安分分过日子,给两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也许二人都没想过,意外来的这么快,家破人亡,儿女落入魔掌,人生走上了另一个极端。
他们都没能交代下后事。
顾蓁从主卧翻找出一个铁盒子,她记得妈妈把家里所有重要证件都放在这里。
“阿宴!”顾蓁扬声叫人过来,“丧礼办完了,咱们该朝前看,爸爸的车祸造成不少伤亡,也许不过多久,就有很多人上门讨要赔偿。”
保险公司欺负他们两人是个孩子,身边也没有长辈朋友帮衬,一些本该有的赔偿他们也没有履行相应义务。
那些受害者家属,拿了钱仍旧不满足,逼着两个孩子替父母赎罪。
哪怕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和他们无关,俞宴父亲是突发心梗,之前体检也没什么事,属于不知情的情况下造成了车祸伤亡。
只是受害者太多,道义上来讲,也不能坐视不管。
“保险公司会赔偿一部分,剩下的要么赖掉,要么硬着头皮卖房子还,咱们还小,没有承担赔偿的能力,他们看咱们好糊弄,也许会天天上门闹,阿宴,你怕吗?”
俞宴低头,盯着盒子里父母的结婚证,半晌才艰难做出了选择:“姐,我不怕,咱们不能赖,今天丧礼上那些闹事的,是有借机讹钱的,但也有真心实意难过悲伤的,死的有老人,有小孩,这是咱们的债,得还。”
顾蓁认可他的说法,“那就把这里面的东西全都变现,妈妈结婚时候买的三金,这几年陆续攒的金首饰,还有家里的存款,还有给咱们两个攒的大学学费,爸爸去年送了我一条翡翠手镯,我也拿去卖掉。”
“还有我的球鞋,手办,”俞宴曾经将它们视若珍宝,如今也不得不割舍,“我亲妈还留下了一些东西,都给你。”
顾蓁没跟他客气,把东西塞进书包装好。
“我还要去爸爸公司一趟,爸爸身体本来挺好的,最近公司总是加班,连续两个月都没有休息过一次,他熬了两个大夜赶完设计图,才好不容易休了个周末,虽然不在工作期间内出事,但拖欠的奖金,加班费,总要支付一下。”
俞宴突然发现顾蓁一下子长大了,明明只比他大一个月,却已经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位。
这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
“姐,我能做点什么,我......我真没用!”
顾蓁拍拍他肩膀:“你去学校多请几天假,接下来咱们还有很长时间的仗要打,而且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俞宴郑重点头,问都不问先答应下来。
顾蓁扯出一抹笑:“阿宴,爸爸那边的亲戚我不熟,爷爷奶奶不在了,没人给你做主,但是爸爸借给你两个姑姑的钱,你得要回来。”
欺负原主和俞宴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