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可儿心道,果然,这几人都不是普通人。玉千璟是世家公子,那荣之行和高雨堂想必也是。
又想起这几人对小萧那遮遮掩掩的恭敬态度,心中只觉烦闷。
小萧的身份地位,只怕比他们高出许多。
而他,却一直对她隐瞒。
又想到他送来的那些稀世珍宝,陆可儿心中的不安感越加强烈。
她也不明白那股子不安感到底是从何而来。也许是内心隐约感到她和夜风的差距越来越大,也许是对一些未知事物脱离掌控的不安全感,也许是……总之,她的心情有些烦闷。
方行正见她情绪低落,忙安慰道:“可儿,其实他们不想告诉你身份,有他们的思量。相识相知,贵在知心,不分贵贱,不论身份,不是么?他们是什么人,又何必在意呢?”
陆可儿闻言心中一震。
确实,自己一直希望与他们之间能平等相待,彼此尊重。他们做到了,与他们的身份地位无关。自己又在纠结什么呢?
“抱歉,是我着相了。”陆可儿释然一笑。
她忽然想到一事:“那小萧他们回京城,不正好遇到镇国公造反?他们没事吧?”
“没事,放心吧。”方行正忙答道。
何止没事。殿下还是粉碎镇国公阴谋的主谋和瓦解镇国公府的幕后推手呢。
……
京城。
天色阴沉,大雪纷飞。
看守刑部天牢的几名狱卒拢着手,佝着背,缩在门后躲避着风雪的肆虐。
忽然,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了天牢门口。
一名锦衣的侍卫打开车门,扶下一名年轻的公子。
几个狱卒的眼睛骤然睁大。
什么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眼前的人就是了。
一身雪白的华贵狐裘衬得他身姿颀长,皮肤如雪山上盛开的雪莲,眸子就像是天池里幽深又清澈的池水。墨黑的头发用一根碧绿的玉簪挽起,几缕长发披在颈侧和身后,在漫天的风雪中显得格外飘逸出尘。
“大胆!看见太孙殿下,还不拜见?”楚英大喝一声。
几个狱卒这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地跪倒在地上,迎接着皇太孙一行的到来。
夜风目光清冷地瞟过跪在雪地中的几人,还未开口,狱官便赶来了。
“臣陈青拜见殿下。”
夜风朝他点了点头:“起来吧?石穆关在哪?”
石穆就是被抓的镇国公。
“请殿下随微臣来。”
陈青在前带路。穿过层层铁门,众人停在了一间铁门紧闭的石屋前。
陈青亲自拿来钥匙将坚固的铁锁打开。
四四方方狭小的石屋内,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木桌。一个须发灰白的高大男子双手双脚戴着镣铐坐在床沿。他身材魁梧,粗眉髯须,长相粗犷,一双眼睛斗大如牛,目露凶光。
他身上穿着的锦袍破烂不堪、血迹斑斑。这般狼狈的状态下,他的背脊依然挺得笔直。
瞥见夜风,他双眼迸射出骇人的恨意。
“夜风!你这小儿!卑鄙!”他紧紧地抓住手上镣铐上的铁链,恨不得扑上去咬夜风一口。
“放肆!”楚英见他辱骂夜风,气得捋起衣袖就要上前去教训他,却不料被夜风拦住。
“手下败将而已。他想骂,就让他骂个够。”夜风气定神闲,甚至唇边还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毕竟,他也骂不了多少天了。”
“你!”石穆怒瞪着他,良久,忽然,全身像是一个被扎破了的皮球,慢慢地瘪了下来,那原本笔直的背脊也佝偻着,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余岁。
“怎么会?二十万大军啊。怎么会一半多都到了你的手中?”石穆喃喃道,双眼变得黯淡无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自然也没有撬不动的墙角。而本宫,最喜欢的,就是撬别人的墙角了。”夜风讥讽一笑,“你们镇国公府,笼络人心无非是许以高官厚?,荣华富贵。可是,这世人,更多的还是富有良知之人。你们镇国公府的势力,在京城乃至全国各地都是横行霸道,欺凌百姓,早就激起了民愤。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本宫只需向他们陈述利害,自有人反对你。”
“你是什么时侯开始的?”
“可能是在本宫十岁的时侯吧。”夜风剑眉微挑,凝神思索了片刻,笑道,“不记得了,也可能更早一点。那时本宫自己的势力十分微弱,可用之人实在太少。而你,却太强大了,身边人才济济。于是本宫想,本宫为什么不挖你的墙角呢?”
“哈哈!世人都说皇太孙早慧,惊才绝艳,世间罕见。我听说后只道是夸大其辞,却不料,你远比我想像中更加聪明。”石穆叹道,“是我低估你了。”
“不过。”他复又抬头,脸上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就算你这次赢了又如何?你可知?皇位仍然不会是你的。”
楚英冷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