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城外,朱祁钰坐在椅子上,身后跟着朝臣百官,文武齐至,数千名锦衣卫,早已将京师戒严,闲杂人等已经被赶回了家。
太阳渐渐来到头顶,朱祁钰缓缓起身,看着正行驶过来的队伍,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不过片刻,队伍来到朱祁钰的面前。
杨善躬身道:“微臣杨善,奉旨前往瓦剌部,应皇命迎回太上皇帝,如今功德圆满,回京交旨。”
“杨卿办的很好,先下去吧,朕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皇兄了。”朱祁钰迈着步子从杨善的身旁走了过去,这个时候,朱祁镇刚刚从车架上走下来。
看见迎来的朱祁钰,朱祁镇神色微微变化,脑海中回想起自己在德胜门前做俘虏的经历,不禁脸红。
“皇兄可算回来了,弟弟可是急坏了。”
朱祁钰一把抓住了朱祁镇的手腕,领着他便向皇宫的方向走去,而在皇宫外,朱祁钰只放了一把椅子。
面前的文武百官,看着朱祁镇越来越紧,躬身作揖道:“恭迎太上皇帝还京。”
“恭迎太上皇帝还京。”
“恭迎太上皇帝还京。”
每一声喊,众朝臣的身子都放低一些,直至最后跪在地上。
朱祁镇还要说话,朱祁钰抢先道:“行了,太上皇帝还京,普天同庆,传诏各司,今天宫内,一应用度,无需缩减,朕在宫内设宴。平身吧。”
“谢陛下!”
众朝臣缓缓起身。朱祁镇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反倒这时,朱祁钰笑了笑道:“皇兄,请上坐!”说着,朱祁钰便要拉着朱祁镇坐在那唯一的椅子上。
然而这一刻,朱祁镇却感受到了那份沉重,心情极为糟糕,硬着头皮,站在椅子前,吞了吞口水,轻叹一声道:“如今大位已定,朕却是没有半分的其他想法,祁钰在天下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这位置,自然是要祁钰你来坐的,皇兄这一年,经历颇多,已经看透了,祁钰坐、”朱祁镇回身拉了一下朱祁钰,直接将朱祁钰按在了椅子上。
“皇兄这就错了,在朕登基之前,是代替皇兄,暂理国政,如今皇兄还京,祁钰岂有侵占大位之心,自当是应该还给皇兄,以谢皇兄,信任之恩。”
朱祁钰直接站了起来,看着朱祁镇道。
朱祁镇摇了摇头,苦笑道:“以前年少,做了很多糊涂事,皇兄对不起祖宗,对不起朝廷,如何还有脸面坐这里,祁钰能护住社稷,自当由你来坐,朕已经是太上皇帝了,难道连朕这最后一点心愿,祁钰也不愿答应皇兄吗?”
“皇兄要你坐,还要你坐好了。”
说着,朱祁镇再次压着朱祁钰的肩头,按了下去。
坐在椅子上,朱祁钰道:“可终究,皇兄还是回来了,本王也该就藩去了。”
“那就当朕,没回来,死在瓦剌了。”朱祁镇心中急促,面对这种场合,他唯一记住的就是,不能争,不能抢,已经是太上皇帝的他,只能选择一个,逆来顺受。
如果他真的敢坐下去,朱祁镇相信,苦头还在后边了。
朱祁钰道:“可是皇兄,终究是没死,活着回到京师了。”
霎时间,因为朱祁钰的一句话,四周顿时陷入了寂静,身后的文武百官,纷纷低头,不发一言,而朱祁镇呆呆的站在朱祁钰面前,神色迟缓。
“好了,皇兄回来,是天大的喜事,既然皇兄不愿坐回去,那朕也不推迟了,皇兄请入宫吧。”朱祁钰见事情差不多了,引着朱祁镇向皇宫走去。
身后早有文武大臣,打开了皇宫中门,朱祁镇和朱祁钰同步于中门而入,文臣走左边侧门,武将走右边侧门。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蒙古打扮的女子,横冲直撞的从中门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朱祁镇道:“你把我忘了?”
两旁的文武大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朱祁镇额头上冒出无数黑线,心脏提到嗓子眼去了,这皇宫正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走的。
简单点说,除了皇帝之外,皇后在入宫的那天,开一次中门,由中门抬着皇后的轿子进宫,殿试的状元郎,可以从这里走一次,这叫鱼跃龙门。
在之外,哪怕是六部尚书,内阁辅臣,也没有权利从中门过,这叫特权制度。
朱祁钰笑了笑道:“皇兄真是好雅兴,太上皇后在仁寿宫眼睛都要哭瞎了,腿跪瘸了,皇兄反倒从瓦剌带回来了一个草原女子。”
“弟弟钦佩。”朱祁钰说罢,也不管朱祁镇的心理反应,看了一眼左侧入宫的俞士悦和胡濙道:“你么俩说一下,自中门入宫,什么罪过,如何处置。”
刑部尚书俞士悦,礼部尚书胡濙,面面相觑,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朱祁钰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上前一步道:“皇兄,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朕也不想杀人,草原女子,不懂中原规矩,这一次就姑且看在皇兄的面子上,朕不追究了。”
“不过皇兄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