碭郡,济阳县。
“终于到了这一日,成败在此一举。”年轻学子握紧了拳头,眼神中满是坚定。
“是啊,但愿我们都能顺利考中。”另一名学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交流中,考场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队郡兵手持兵器,整齐地排列在两旁。
监考的吏员们站在门口,开始逐一检查考生的身份和所携带的物品。
“姓名?籍贯?”一位吏员看了一眼面前年过半百的老年人,面色严肃的问道。
“在下张耳,大梁人。”五十三岁的张耳恭敬地回答,同时递上自己的身份证明。
吏员仔细查看后,又对张耳进行了搜身检查,确认无误后,才允许他进入考场。
张耳点了点头,挺直着脊背走进了考场,心中莫名有些唏嘘。
他年少时曾为魏国公子无忌的门客,信陵君以礼贤下士、广纳人才之名闻于诸侯,其门下多有饱学之士。
他于其间,常与众人雅集高谈,论及古今兴衰、圣贤之道、治国之略、百家之言,不仅学识得以极大丰富,眼界亦为之大开,后来更是成为了外黄县令。
然而,秦王政二十二年,秦灭魏后,为了维稳,秦在原魏国境内搞“严打”,他与陈馀因为都是魏国的名士,便都在通缉之列。
悬赏千金捉拿他,五百金捉拿陈馀。
因此,他们不得不隐姓埋名,逃亡到陈地,以看守里门谋生,以避免被秦朝捕获。
十四年过去了,好友陈馀去了咸阳,报考帝都大学,而他因为比其年长三十岁,便没有去,而今,好友已成功考中,他居然也来参加了科举。
造化弄人啊!
张耳摇着头,一边走,一边心想着一会考完之后,若是还有时间,或许还能去武举那边顺便考一下。
乱世之中,具备一定的武艺对于自身的安全和生存至关重要,他在长期的逃亡和战争中,为了保护自己与家人,也是十分注重武艺的修炼的。
邯郸郡。
“下一位!”武举考场大门前,吏员高声喊道。
一位看起来有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走上前来,沉声道:“李左车,柏人。”
吏员听闻这名字,不禁微微一怔,原本例行公事的检查动作也变得恭敬了几分,确认无误后,便侧身让开道路,轻声说道:“公子,请进。”
李左车微微点头致谢,然后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考场,只留下吏员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感叹。
名将之后啊!
李牧死,赵国亡。
这少年正是李牧之孙!
李左车此时的心情同样复杂。
他出身将门世家,祖父李牧在赵国时威名赫赫,曾多次率赵军抵御外敌。
无论是以奇谋大败匈奴,使其十余年不敢南侵,还是在赵国与秦国的对抗中,巧妙周旋,力挽狂澜,令强秦也颇为忌惮。
那时候,家族门楣生辉,荣耀加身。
生长在这样一个满是荣耀的家族,他自幼便对军事谋略耳濡目染,常听祖父讲述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故事。
然而,随着秦国一统六国,天下局势大变,他的祖父被奸佞所害,赵国也随之覆灭。
家族昔日的辉煌如过眼云烟般消散,只留下无尽的落寞。
这十多年来,他在赵国故地,熟读兵书,精心推演各种战略战术,始终与旧国的贵族、士绅保持联系,关注着局势的发展,等待时机以恢复赵国,也让自己的满腹韬略、一腔抱负得以尽情施展,于乱世之中成就一番不世之功业。
只可惜,时移世易,大秦的统治日益稳固,赵国的百姓们已经渐渐习惯了新朝的政令,安居乐业于当下的生活,让他的心中感到既无奈又悲哀,复国的希望也愈发渺茫。
但他不甘心,绝不甘心!
难道就这样让家族的辉煌在自己手中黯淡?
难道自己的满腹经纶、一腔热血就要在这无声中消逝?
望着眼前的考场,李左车紧握着拳头。
不,他要铸就独属于他的赫赫战功,重现家族昔日的辉煌,他也有不逊色于祖父的壮志豪情!
陈郡,陈县。
一个体型健壮,肌肉发达的年轻人也在武举门前,一边递上自己的照身贴,一边恭敬的吏员说道:“武臣,陈县人。”
他是农民出身,自小在田间地头摸爬滚打。
当听闻朝廷举办科举的消息时,内心便掀起了惊涛骇浪,面对自家那几亩薄田,他深知耕种劳作是祖辈传下的生计,安稳又平淡,但日复一日的农活让他感到生活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他想,自己虽然没有贵族子弟那般研习过诸多兵书战策,也缺乏复杂的战略谋划与指挥千军万马的技巧,但凭借着多年在乡间与野兽搏斗,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