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先生,元首到访。”
“元首?”
听到智能助手的声音,崔文顺顿时一愣。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崔文顺也成功的爬升成为了朴仲文的第一秘书。作为为数不多的一直留在这一体系中的人,崔文顺可以说是深得朴仲文厚爱了。不过如今竟然不是传唤自己过去,而是亲自屈尊来到他的办公室,这让崔文顺心里也不得不犯起了嘀咕。
迎接朴仲文进来后,崔文顺便一直盯着他的脸色。尽管朴仲文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但是崔文顺依然不敢放松警惕。就算作为嫡系跟了朴仲文这么多年,他依然不敢说自己已经摸透了对方的脾气。尽管有所准备,但是朴仲文一开口,就让崔文顺大惊失色。
“看这样子,你最近也真是忙的够呛啊,真是辛苦你了。”扫视了一圈稍显凌乱的房间,朴仲文继续说到:“我也在反省,这段时间的很多政策,是不是太过激进了些呢?”
“啊…”崔文顺快速缕清思路,回答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各个领域纠缠在一起,假如不一起进行处理,而是尝试各个击破的话,也许只会适得其反。您从大局的层面出发去解决问题,我认为这起码是最优的尝试。”
“是不是最优,只有结果才能证实啊。起码现在来看,在扫清残余的那些企业家的同时激怒公务员们,似乎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但是,这件事情总归是要做的。”朴仲文轻哼一声:“这么多年来,我们的任用都是以属地为主。一来,他们更愿意在家乡工作,也对当地的情况更熟悉,二来,作为本地出生的人,理应对为家乡服务有着更高的热情。但是事到如今,弊端已经盖过了好处。”
“在国家与家乡的冲突当中,这些人普遍选择了为自己的家乡站队,而不惜损害整体的利益。无论是十几年前的七省同盟的那一次,还是现如今我们改革中遇到的如此多阻碍,这些人都逃不了干系。” 朴仲文微微眯眼:“从警务到税务系统,他们全部勾结在一起,甚至与地方的企业相互联合,以此来蒙蔽中央的信息系统,甚至与我们直接对抗。我们已经完成的,便是用中央直属的治安官来取代地方性的警察。这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是在更多领域,我们的力量依然不能直达基层,这将一直是一个隐患。”
“毫无疑问,我们现在无法再做的更加激进了,否则的话,御正的稳定就根本无法保持。”朴仲文点了点头:“但是随着智能管理系统的进一步发展,我们终将会将改革再次深化。”
听了元首的话,崔文顺默默的点了点头。改革受到了巨大的阻力,而首当其冲的便是明面上的一号人物,也就是朴仲文。相比于在朝者,在野派永远在立场上是充满优势的,毕竟他们不需要面对复杂琐碎的现实问题,就可以大肆对在朝者进行批判。而且他们还大可以一边对在朝者下着绊子,一边声称假如是自己就可以做的更好。反正对方又不可能自觉的让出位置,那么还不是任由自己怎么说怎么是。通过怂恿,反对派们也激起了不少人对于朴仲文的仇恨,短短几年时间,单是有威胁的暗杀就制造了十几次。这在朴仲文身上留下了无数的伤痕,有的甚至足以威胁生命。然而这一切都不足以让朴仲文停下脚步,他依然在毫不迟疑的前进着。
“越是到了这一步,其实我就越能看得出来。”似是知道崔文顺所想,朴仲文突然说到:“所谓的民间力量,还真是非常重要呢。”
“哦?这是什么意思?”崔文顺诧异的问到。
“天不遂人愿,总有遇到难解决的问题的时候。这个时候,打鸡血虽说是个好主意,但也不是一直能够奏效的。时间一久,没有实际的东西,总会出现问题。只唱红脸是不够的,这个时候就需要用些不那么正派的手段。但这并不是能放在明面上的,这时就需要那些民间力量了。”朴仲文拍了拍手:“黑天当白天干,雨天当晴天干。只要有利益驱使,就有人愿意拿着鞭子,也有人愿意待在鞭子底下。等到难题过去了,我们政府就可以走出来,一边夸赞着牺牲者的奉献,一边痛斥着压榨者的贪婪,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一边摘桃子,一边甩黑锅,这才是政府保持威望的,最好,最可靠的方法。”
“但是现实情况是,我们一直没有办法等到真正走出来的那一天,也没有办法维持现状。”崔文顺叹了口气:“异常变成了常态,而且愈演愈烈。病态的行为导致病态的结果,每日把药当做饭的行径,终于导致了如今的噩梦。”
“为了利益,没有人能停下脚步。所以我们必须斩断这些链条,将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然而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人能替我们承担,我们必须自己暴露在恶意与敌意之下。” 朴仲文双眼微眯:“文顺,我们国控企业的劳动者保护状态怎么样?”
“无论是四十小时工作制还是各种福利都能保证,有严苛的监察系统,还请您放心。”崔文顺连忙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