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实如何呢?这些话语,这些价值观,毫无疑问已经被反反复复咀嚼到让人看不出原有的样子,并塞到每一个人的嘴里和胃里。那么,它又是不是真的被人吸收了呢?我只能悲伤的说,完全没有。历史上所享有的一切和平,都是站立在前人的骸骨上,咀嚼着后人的血肉而达成的。这些和平毫无价值——起码从人类历史的尺度看是这样的。” 穆巴.卡埃拉看向对面的调率:“嘴上尽是说着漂亮话,但所有人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努力的堆积着差异,歧视,不满与仇恨。一切喜气洋洋的和平都是在全力的孕育着不死不休的战争,使其以不可阻挡的气势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我绝对无法容忍这样的和平。”
“越是在和平的年代,就越不会有人为了和平而做出牺牲不是吗?他们全心全意的奋斗,为了自身的幸福而行动着,毫不在意自己的手里正不断的掉落破灭的碎屑。战争就如冰面行车,绝对不是想要开起来就能开起来的,也绝对不是想要停下就能停下的。”调率拿起眼前的茶杯,浅饮了一口:“这些碎屑切切实实的将一切导向不可救药的地步,越是惧怕战争,所做的一切努力就越是将世界导向战争。就是这样的啊。”
“以之前的科技水准,这个世界上有着很多的事情可以轻易的做得到:让所有人都吃饱饭,生活在暴力之外,获得基本的福利保证。然而事实是怎么样的呢?无数人死于饥荒与疫病,战争席卷整个世界,超过九成的人口都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即便是最发达繁荣的地方,依然堆满了绝望的污泥。” 穆巴.卡埃拉也皱着眉头喝了一口:“有太多人想要获得哪些轻易做得到的事情之外的东西,而将它转化为便利的毒药一般的诱饵,怂恿整个世界向着充斥着风险的方向前进。而这种冒进的想要获得更多的行为,正将一切本来轻易可能得到的东西化为乌有。”
“所以我们才要做出改变不是吗?正如教主曾经对我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愚昧的民众,可是会做出比叼回手榴弹还要恐怖一亿倍的事情的。’”调率长叹一声:“如果想要创造一个正确的世界,那么就必须要做出正确的选择,只是为了满足民众的欲望而存在的政权,只有死亡这一条道路。”
“对于那些和平的温室里长大的民众而言,饥饿不过是一两天没有吃东西,疼痛不过是不小心从台阶上摔断手指,劳累不过是搬着几十斤面粉攀爬几层楼梯。他们根本不清楚自己所拥有的司空见惯的一切有多么的弥足珍贵。我也好,你也好,都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被过去的人生所束缚。” 穆巴.卡埃拉握紧了手:“而帕瓦尔先生,还有其他曾经的同志们,竟然把这样的狭隘的体验当做宝物,想要让他们来主导未来。实在是无法忍受。”
“没错,正如资本圣教所说,人类正是人类最大的伙伴,亦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如果力量不能用在正确的地方上,那么只能成为灾难。”
“杜先生!”
穆巴.卡埃拉惊喜的看向那一侧,只见杜惊蛰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坐下。
“穆巴,似乎我这是第一次与你在意识网络以外见面啊。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场景下,真是让人唏嘘。”杜惊蛰又看向调率:“没机会见到那个老太婆了,却还能见到她的徒弟。这也算是传承吧。”
调率连忙凑上前去:“教主在世的时候也经常讲您的事情,如今一见,果然器宇轩昂啊。”
“夸赞就不必了,我对这种虚的东西不感兴趣。”杜惊蛰看向虚无一物的空间:“那么橘小姐,请问渡边小姐在哪里?”
“她对这种事情一概是不感兴趣的,因此不会出席,还请见谅。”橘绘里香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空间里:“作为科技推进会的支持者,各位能够志同道合,在此齐聚一堂,我在此表示感谢了。”
“我们目的相同,彼此合作。只有开诚布公,才能应对如今的复杂局面。”杜惊蛰微微点头:“率先改变了局面的归隐者却在释放结晶脉冲后偃旗息鼓,红月和白月两大教派基本已经完成了其历史使命,天平集团突然发力肆意横行,同之道和统一国际变成了如今这种难以捉摸的状态。天权神教被加布里埃尔支配,锻造者则对他们提供了支持。至于共进议会,他们会对我们提供一定的帮助,但稳定性无法指望。还有其他的旧势力和隐藏起来的新兴势力,每一个都可能带来颠覆性的影响。”
“是的,在我看来,对于外界的关注自然不能少,但是更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能做出什么样的结果。如今的我们掌握了大量的旧世资料和实战数据,因此已经足以去进行系统的构建。”橘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