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狭窄的村路上鸡狗乱窜,有扛着锄头外出干活的男人风风火火的赶路,也有年迈的老人坐在路边,捧着粗茶,和左邻右舍聊着家长里短。
刘雪竹哼着小曲在前面走,何枝和宋澄在她身后跟着。路边的人看见后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一个男人停下脚步,担忧地看向宋澄,“澄澄,你和你的朋友跟着那个女人要去哪里?那个女人可是村里出名的疯子,就连村长都管不了她。别去了。”
他的同伴也跟着连连点头,“对,别去了!你牛壮哥呢?让他来接你回家啊。”
“牛壮不在,我们送你!”
“欸,澄澄,你跑这么快做什么?你看见鬼啦?”
宋澄后退几步,绕过这几个看似正常又友善的男人,飞快地跑到何枝的身边,紧紧拉住她。
她小声对何枝说,“中间那两个男的昨晚我见过,那个梅姐开车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在最前面等着。”
何枝微微转头,装作不经意般扫一眼身后。
那几个男人依旧望着她和宋澄离开的方向,撇着八字眉,表情担心的相互交谈着什么。他们的外表就是普通的农村男人,粗糙的面容上有辛苦劳作的痕迹,穿着老头背心和短裤,皮肤上还有几处被蚊子叮咬的红包。
看见他们现在生动的样子,真的很难将他们和昨晚那些模样可怖、对着女尸挑挑拣拣的死尸联系在一起。
宋澄小声嘀咕,“他们是死人,牛壮也是死人。可不就是看见鬼了。”
何枝被逗笑,微微扬起嘴角“不用理他们,先跟着刘雪竹走。白天不会像晚上那么危险。”
村长家比一般村民家的条件要好上许多,起码盖上了砖瓦房,还圈了猪圈。门外三个四五岁的男童在嘻嘻哈哈的奔跑打闹,看到刘雪竹后撒腿往门内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疯女人来了,疯女人又来了”。
刘雪竹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推门走了进去。
何枝跟在后面,往里看去。
在门内,一个年近三十,穿着蓝底白花粗布衣的女人正坐在树荫下缝衣服。她的肚子高高隆起,看起来月份已经不小。三个男童在她身边坐着,最小的那个抱着她的腿,想向母亲讨要糖块。
非常温馨的一幕,如果这个女人不是长着和昨晚铁链女尸相差无二的脸。
宋澄咽一口口水,眼神飘向何枝,询问眼前的女人是不是昨晚那个把她们丢进河里的女尸。在何枝轻轻点一下头做出肯定回复后,宋澄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
再看这个女人,她的手脚和身体虽然没有任何捆绑,但衣袖袖口处露出的洁白手腕上却明显有勒出来的红痕。
刘雪竹推一下手边的空气,“宝宝,去找你的小伙伴一起玩吧,不要跑太远呀。”
缝衣服的女人嫌弃地看一眼刘雪竹,但又碍于对方的精神不正常,不愿意直接起冲突。她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何枝和宋澄,目光带了些许疑惑。
“你们两个看起来都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
不,应该是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记不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何枝试探着问,“我们昨天晚上在河边刚刚见过。你带着五个孩子出来散步,还差点把我们挤到河里。”
“怎么可能?”女人慢慢皱起眉,“晚上老刘回来,我要做饭洗碗、缝衣补袜,哪有时间带着孩子出去玩?而且我身子重,行动不便,老刘也不会允许我出门乱走。”
她又跟了一句,“再说,我哪里来的五个孩子?除了肚子里的这个,家里只有三个小的,都在我身边了。”
三个男孩依偎在母亲身边,最小的吃着手指,大一些的两个则发现了身后墙缝里的蜘蛛网,开心地比划着。
宋澄疑惑地问:“小婵和小娟,不是你的女儿吗?”
女人听到“小婵和小娟”这两个名字后,瞳孔蓦然收缩了一下,露出仇恨悲痛的表情。但不过眨眼之间,她扭曲的面容就恢复了正常,就像是被什么诡异的力量强行抹去了情绪。
“没有女儿,我只生过三个儿子。”
刘雪竹忽然蹲下来,对着空气着急地哄,“噢噢,不哭不哭。哭什么呀?妈妈坏,我替你们打她好不好呀?眼睛哭肿了可就不漂亮啦。”
女人隐约觉得刘雪竹口中的“妈妈”是自己,那她对着空气交谈的对象又是谁?
她感觉一阵窒息,说:“我感觉不太舒服,你们快些走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最后问一句。”何枝拉着宋澄站起身,“我们还有一个叫康笛的同伴,但是被人拐走了。你见过她吗?知道她在哪里吗?”
女人想了想,回答说,“老刘早上出门前,说最近刘家大儿子大麦经过梅姐介绍,认识了一个姓康的小姑娘,二人喜结连理,正张罗着盖新屋子。”
“这个姓康的姑娘是你们的朋友吗?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