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恩垂眸看向她。
她轻咳了一声,然后往一旁的屋檐下靠了靠:“太,太晒了”。
赞恩没有说什么,收回了视线。
两人沉默了一会后,汪琪又想起了陈已矣的话。
确实,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赞恩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她不知道,但他肯定不会喜欢上现在这样胆怯懦弱的她。
继续这样下去,只怕他那点喜欢消散后,她跟陈已矣就会跟块破抹布一样,被他扔进湖里喂鱼。
她得想办法,在他喜欢她的时候,为俩人寻求逃出去的机会。
微微吐了口气,给自己增加了点底气后,她轻声开口:“她是你奶奶吗?”
赞恩目视着前方,轻应了一声。
“你跟你奶奶,感情很好啊?”她又问。
这下赞恩转过头来了,他看着汪琪:“你对我的家事很感兴趣?”
汪琪咽了下口水,干巴巴的回:“有点...”
赞恩微微挑眉:“现在不怕我了?”
她该怎么回答?
汪琪的脑干都要烧冒烟了,说不怕会不会太假了一点,说怕会不会又太软弱了一点?
眼看着赞恩眼中的耐心殆尽,她脱口道:”怕”。
“但是,你对你奶奶还是挺好的,对家人好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坏”。
赞恩闻言,眼底浮起一丝笑意,对她的话表示了赞同。
汪琪心底松了口气,有种高考蒙对了分最多的那道大题的庆幸感。
但她说得也是实话,她确实因为赞恩对他奶奶的看重,心里放松了不少。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应该也不会滥杀无辜吧。
赞恩往她身边挪了一步,站在她身旁后,才指着屋前的一株栀子花道。
“这棵栀子花,是我小时候奶奶栽的,已经二十年了,是不是长得很好?”
汪琪仰头看着他,他在说这话时,面色柔和,脸颊上的酒窝微现。
此刻的他半分没有一个毒枭的阴狠毒辣,就好像一个普通人,在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其实,她并不是我的亲奶奶,我是她捡来的。”
汪琪闻言,微微咂舌,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那你还挺厉害的!”
赞恩看过来,眼带不解:“怎么说?”
“你一个捡来的孩子,能有现在的实力,那确实是很厉害嘛。”
“呵呵呵...” 赞恩闻言低笑出声。
笑得汪琪一头雾水,待他笑完后,他才开口:“还行吧,主要是因为,我父亲曾经是这一片的老大。”
汪琪:“养父啊?”
“不是,亲生父亲”。
“你不是捡来的吗?”
赞恩扬唇,淡声道:“我的父亲有很多老婆,也有很多儿子,我只是他的其中一个。”
“在我八岁那年,他的大老婆趁着我父亲外出时,杀了我的母亲,并且还要杀了我。”
“后来我逃了出来,是奶奶捡我救了回来,藏在屋子躲过了追捕,一直到我长大。”
汪琪被他勾起了好奇心:“然后呢?”
“我们这里的孩子,没有你们幸福,如果不自己想办法活下去,就会成为那漫山遍野罂粟的花肥。”
“为了活下去,我逼着自己一步步的往上爬,成为我父亲最看重的儿子”。
“这一路我确实杀了不少人,但是没办法,在这里你必须要狠,才能活下去。“
“后来,我大哥赞隆为了争权,杀死了我的父亲以及其他的兄弟,我带着一队人马逃了出去。”
“赞隆手段毒辣,连至亲都能狠下杀手就更别提他手下的人了,他在这里并不得人心。为了不受外界诟病,他私下散播谣言,将他做的那些事全按到了我的头上,所以,在外人眼中,我才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大魔头。”
“不过没过多久,他手下的部分人就受不了了,带着人叛逃投奔了我”。
说到这,他再次看向汪琪,眼中闪烁着微光:“其实,我并不想回来的,你信吗?”
“可是我不得不回来,我生长在这片土地,这里的人对我有养育之恩,在赞隆的管控下,他们每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必须得回来,带他们脱离地狱。”
汪琪在他坦诚的目光中,心底的防备慢慢的卸下。
但她还是有些警惕的,就算他有难言之隐不得为而为之的理由,但他种植毒品贩卖毒品是事实。
汪琪抿了抿唇,低声道:“你要想带着这里的人过上正常的生活,就不应该涉毒,那只会害了他们。”
赞恩低叹一声,苦笑道:“谁又不想过上安稳平淡的生活呢?可有很多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
“这里的土地贫瘠,若是靠种植农作物,根本不足以养家糊口。若是不种植毒品,家家户户几千口人,吃什么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