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写一部分作业之后,做一套眼保健操,去和爷爷讲故事,然后八点四十睡觉,第二天早上七点起床。
真是美好的一天呀!
苌倾这般计划着健康的作息。
他正准备回屋子写作业,就被宋执梳一把抓住,问能不能把外面竹子的竹叶摘下来。
苌倾以为她是太无聊了,掉头应允之后就回去写作业。一个小时后,当他做了一定数量的作业后回到客厅,就看见了昏沉灯光下秀发乌黑亮丽,乖巧地遮住脸庞的白裙低头女生的手在动作迟缓地运动着。
苌倾:!!!
他差点一白眼一翻晕过去,定睛一看,才认出来是宋执梳,再定睛一看,就看见桌子上摆着精美漂亮又小巧的手工艺品。
苌倾眼睛一亮,被硬控了,禁不住走上前去,别扭地问:“我…我能碰碰吗?”
宋执梳手一停,沉默地抬起眼睑,语气沉静:“你吓到我了。”
苌倾:“……”
没看出来呀。
不过他还是脸蛋一红,弱弱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在得到宋执梳的应允之后,他迫不及待地坐了下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只小巧精致的狗狗。
那边宋执梳手上极快编织的动作令人眼花缭乱,她抽空瞥了一眼眼睛冒光的苌倾,随口道:“拿着去玩。”
苌倾手一抖,坚决地摇了摇头:“不,不行。不能无缘无故白拿别人东西。”
他把东西放回去,然后就克制地一动不动,不过眼睛还是克制不住地黏在了小狗身上。
宋执梳手一停,漆黑的瞳孔定格在他身上,冷冷地问了一句:“我是别人?”
苌倾:?
他那句话的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尽管他知道这好像不是他的错,但是被宋执梳这样看着,他无端添了些慌乱和无措,摇了摇头:“不,不是。你是…你是…对我很好很好的人……”
越往下说,声音越小,头越低,脸颊被染得越红。
可惜,宋执梳看不到他脸红,就算看到了还以为是说谎羞的呢。
“声音怎么越来越小?”宋执梳从来不揣着疑惑,声音的温度又低了几分:“说谎是不是?没说真话是不是?”
苌倾:………
他脸更红了,不过让人欣慰的是,这次是气的。
他本来带着婴儿肥,生气起来会鼓着脸颊,小脸皱在一起,不想说话,生闷气。
要他说什么呀?说我这都是害羞的?
宋执梳见他不说话,也不逼他,见他实在喜欢那只狗又拉不下道德感,干脆说:“你帮我一起编,我把那只狗送给你。”
她用的甚至不是商量的语气,但是苌倾却被勾的有些心痒痒。
他看着那只在灯光下似乎是在对他摇头摆尾的小狗,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
宋执梳悄悄翘起了唇角,只有一丝轻微的笑意,却让整个人冷硬的面庞柔和了下来。
她放下手上还没编完的奥特曼,让苌倾挨她再近一点,开始手把手教学。
苌倾看着机灵,在这种事情上却是出人意料的笨拙和别扭,宋执梳让他往西,他偏要往地狱闯,最后两个人哼哧哼哧弄了半天,编出来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或许可以用学术语称呼:小鸭子。
苌倾的脸一下子爆红,将欲滴血,想要把这个小鸭子藏在身后,宋执梳却歪了下头,疑惑:“藏起来做什么?费这么长时间做的,很可爱。”
原本别别扭扭的苌倾抿紧的唇瓣微松,清澈的嗓音如泉水汩汩,淌润平川:“真…真的吗?”
宋执梳认真地掉头,还加了筹码:“不信的话,你可以拿着去问爷爷。”
苌倾把小鸭子宝贝地揣怀里,屁颠屁颠地往爷爷屋子里跑,嘴里还期待又甜甜地喊着“爷爷”。
那边爷爷含糊地应了一声,接下来的对话都有些模糊,宋执梳只能听见爷爷夸“眼睛像眼睛,鼻子像鼻子,嘴巴像嘴巴”,还有苌倾兴奋的问询“真的?!”,以及爷爷最后的回答:“当然喽爷的乖孙,爷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逼真的母鸡!”
之后就瞬间寂静了下来。
宋执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垂头丧气的苌倾在爷爷错愕的目光下拿着自己的鸭子走了出来,原本气势低沉,见灯光之下的宋执梳就更难受了————
毕竟宋执梳浪费了那么长时间教他,他却学成了这个样子。
无穷无尽的后悔和自卑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像是腊雪的溃堤,无边无际的寒冷与霜冻。
这是宋执梳来之后,他第一次露出这样脆弱的神色。
这才是这10几年来,苌倾过活成长所经历的风霜。
他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