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直气壮地给让司机把车开回去,自己一个人走过去,破天荒地想要欣赏一下天地一色。
奇怪,她明明不是一个喜欢欣赏景色的人。
宋执梳百无聊赖地想着,走得好慢好慢,像是召扼云离开前一天,在昏昏沉沉的暮光下载着她的那辆车一样,慢得稳,慢得静,慢得人有足够长的时节抚平爱人脸上的皱纹和疤痕。
走到灯火通明的家的时候,雪停了,薄薄的一层棉绒覆盖绿野与荒地,天地共色。出了月亮,铅华流霜,月光如泻,银装素裹,折出了银光甚至是湛色。
宋执梳感觉走得浑身热乎乎的,抬眸时,却见家门口前面,立着颀长却消瘦的身影。
她的视力极好,这次却没有第一眼看清。
但是寂静如水的心跳却在着眼的一刹那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的心跳,率先认出那是谁。
若有所感,那道身影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来。
当召扼云的眼落入心处,天地为之失色。
他蜷在口袋里的手微微一缩,随后时不时紧张地摩挲。但是面上却笑得滴水不漏,温柔得要化开这层薄雪和月色,轻轻喊了一声:“阿梳。”
宋执梳固执地抿唇,死死地盯着他,不说话。
召扼云轻笑,又向前走了一步,伸出了手,声音轻,却郑重着每一个字:“阿梳,下雪了。我回来看你。”
宋执梳突然狠狠地冲向他,猛地扑入他的怀里,带起来了一串的颤栗。
召扼云觉得心口被填满了,力道不重、却及其珍贵地还住了她的肩膀,她不说话,那他就一个人自言自语,絮絮叨叨:“阿梳怎么抱起来瘦了?这才几个月呢,怎么吃不下饭了?不对,阿梳怎么会吃不下饭,你最会吃饭了才对。”
宋执梳生气,踩了他一脚。
召扼云不怒反笑,安抚似的顺着她的头发,鼻间都是雪的冷冽和宋执梳身上冷调的香气,却把他所有的潮湿和阴晦烘干了。
“我就知道我已经够幸运了,要不然怎么能第一次来这里找阿梳,就能真的遇见你呢。”召扼云笑说,也不讲他等了多久,会等多久。
宋执梳瘪着嘴,心里酸酸的又胀胀的,想问好多好多,最后还是别出来了一句:“你闯出名堂没有?”
召扼云笑:“没有,我还是籍籍无名呢。”
宋执梳看着他眼底淡淡的淤色,觉得不平:“本小姐好不容易把你养好的,你又折腾。”
都是小瑜做的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出来了多大的贡献呢。
召扼云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对,是我不好。”
宋执梳看他这个样子,第一反应就是,他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学生了,脱口而出一句:“你像一个大人一样,”
召扼云:“成熟了?”
宋执梳摇了摇头,抱住他:“显老。”
召扼云,19岁,显老。
他终于哈哈大笑,清明朗澈,揽住她的肩,把头搁置在她肩上,又慢慢埋入她的脖颈。
他有些想哭。
回看来时的路,有些苦。
看见她的时候,又觉得好像没有那么苦。
他说:“阿梳,冬天快乐。”
宋执梳拍拍他的头:“每天快乐。”
她停了停,补充:“你。”
“……不对,我们。”
她再次停顿,又加上了几个人:“嗯…宋朝,妈妈,小瑜,梁声玉,许初……我爱的人,都是,每天快乐。”
尤其是你
你好累啊,召扼云。
………
召扼云那天过来,只是抱着她站了一段时间,就催促她回去休息睡觉。宋执梳从来都不会拒绝召扼云,也不会拒绝睡觉,更不用说召扼云催她去睡觉。
她会不舍,但不会难过。
因为她相信召扼云,一定可以风风光光地来找她。
自那以后,召扼云在也没来找过她。她没有任何渠道获得他的信息,只有偶尔加加的好感度和稳定不变的黑化值会提醒她:哦,召扼云还活着呢。
她想着,他偶尔想起她是吗?
那一定没有她想他的多。
宋执梳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比过了对方,又在本子上添上一笔召扼云的名字。
高三的生活对她来说没什么波澜,她还抽空参加了运动会。一直避她如瘟神的班长在所有同学那里都惨遭碰壁之后,终于支支吾吾地找上门来。
对上宋执梳抬起的眼眸,她一个哆嗦,哭丧着脸问她要不要报运动会名额。
宋执梳爽快地答应了。
她先是毫不犹豫地在女子1000 m写上名字,后来看到下面零零星星的报名,又看着为难的班长,索性包了5个项目,看到五十米短跑,她拿铅笔写了一个召扼云,想到他跑步的样子,又乐得前仰后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