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威廉已经来过一次了，现在跟着他的导师一起进来，信心充足。

    最为关键的是，这座迷宫式大楼只建造了九十八层，还剩下最后两层，没有封顶。

    也就是说，还剩下2%的希望！

    抬头望着上方，是一叠叠楼梯扶手，而下方的景象，和上方如出一辙。

    现在，威廉和史密斯被困在走廊里。

    他们进入一个又一个房间，发现没有窗户，其实，这也在他们预料之中。

    每一个楼层，都是一个平面的迷宫，但是当他们串联起来之时。

    九十八层楼，每楼的层高3米，走廊长度约为8米，这累计近千米的人行通道，也相互之间形成了迷宫。

    威廉搀扶着史密斯往下走去，走了很久，依然走不到一楼。

    仿佛下方就是一个无底深渊，永远走不到尽头。

    他们继续往下走，可走了十分钟，半个小时后，他们看见下一层楼梯扶手居然有半个小时之前的指甲印记。

    那道指甲划出来的痕迹，短短三厘米，却深深的让威廉感到惊悚。

    反观史密斯，一把年纪了，生与死之事早已看淡。

    今生能够死在如此卓越的作品之中，也算是，人生没有留下遗憾了。

    在这循环楼梯里，威廉和史密斯也看到了之前他们通过金钱诱入这栋迷宫式大楼的一些工人。

    这些工人如同无头苍蝇般，疯狂的乱窜，企图寻找出口。

    可无奈的是……

    每个楼层都是迷宫……

    每个楼层和楼层的连接楼梯，也构成了迷宫。

    整个迷宫式大楼，气机形成一体，无论往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原地。

    工人们后悔了，发怒了，生气了，扯着威廉的衣襟道：“出口！我要知道出口在哪里！”

    “为什么无论我往上爬楼梯，还是往下走，最终都会回到原点，告诉我！为什么！”

    威廉苦笑。

    如果他知道如何走出去，也不会还被困在大楼里了，同样的，如果能够轻易的走出去，也称不上是一生的代表作了。

    工人把威廉打翻在地，又有几名工人踹了几脚，朝着史密斯怒视，叫骂了几句，又分散开去寻找出口了。

    威廉倚靠在墙角，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远去的工人，意识到这样莽撞的寻找出口是不现实的，或许可以智取。

    但整个迷宫的结构太过复杂，即便是看过了设计图，身在局中，也当局者迷。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一天，两天，三天。

    威廉和那些工人偶尔还会遇见，但是双方连动手和吵架的兴趣都没有了。

    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心理状态，渴！

    比起饿肚子，渴实在太难受了！

    威廉开始尝试制作容器，收集自己的尿液。

    饿得时候，就吃一吃自己的真皮皮鞋。

    牛皮皮鞋，虽然外表坚硬，但是也能补充一些营养物质。

    “法克！”有的工人看着威廉，有样学样，却发现自己的皮鞋是假皮鞋，化纤做的。

    “廉价货，呵呵……”威廉嘴唇发干，望着对面的工人，难得的笑了。

    猪皮，牛皮，羊皮，都是营养物质，最常见的是水晶猪皮，兑上辣椒，是一种常见的零食，牛皮用作面馆的熬汤，羊皮直接连皮带肉煮火锅了。

    威廉吃了自己的真皮皮鞋，感觉好多了，对面的那些工人，各个饿得眼冒金星，只能依靠自己的排泄物循环补充能量。

    威廉将牛皮嚼碎了，给他的导师，这位年逾百岁的史密斯先生吃。

    吃着吃着，史密斯放下手中的牛皮碎，呆呆地眺望着上下的楼梯。

    “这座迷宫式大楼，仅仅建造了九十八层，就已经如此恐怖了，难以想象，完全建成后，会有怎样的魔力？”

    这位年迈的老学究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绝望，反而更多的是一种兴奋。

    有生之年，能够死在如此卓越的建筑设计里，是所有顶级建筑设计师的梦想。

    旁边的四十名工人，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威廉和史密斯，这种人的想法太难理解了，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有人都被困在迷宫式大楼里，一开始，他们还会打骂，争吵，聊天，后来心平气地偶尔问一句，对方还有没有气儿。

    幸好，目前还没有人伤亡。

    威廉看着这循环楼梯，怔怔出神，这一刻，他也犹豫了，不知道坚持建造这栋大楼，到底是对还是错。

    “朝闻道，夕死可矣。”

    史密斯说着蹩脚地外国语，鼓励威廉坚持自己的道心，他们就是这个专业的，只要自己觉得没错，哪管后人的评价洪水滔天。

    时间一点点流逝。

    渴。

    太渴了。

    渐渐的，一切能喝的东西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