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许纯良只是伸手将黑玉剑塞回了背后,然后便空着手将双臂垂下。
“爹爹,你用我。你用我。”姑娘依旧在大声的要求着。许纯良却摇了摇头。
道:“你会给他们带来欢乐的。”
“即便只是一时一刻,那些欢乐也不是他们该得的。”
他十分认真的诉着,双目从众饶脸上划过。
漫山遍野,玄岳山上站满了人。
他缓缓抬头,看向空。
“真晴朗啊。”
“你们这样的野兽,不该在如此晴朗的地间死去。”他轻声道,言语奇异,像是在朗诵一首奇异的诗歌。
他的话引起了那些贼配军们得意又鄙视的笑容。
有些距离他很近的汉子,甚至不等杀心凤下令,就提着自己沾染着血污的武器朝他的身体要害处泼水一般攻击而来。
许纯良对此毫无反应。
哎……
他叹了一口气,叹息声在满是贼配军与血浮屠的玄岳山上传出去很远。然后与穿过青草与绿树的风绞缠在一起,悄然消失。
在距离许纯良最近的那个贼配军的刀即将捅进他的胸膛时,在最近的那个血浮屠身上的红线像大茧一般想将许纯良包裹起来时。
许纯良垂在身边的两只手交织在了一起。
右手在外,左手在内。垂在腹处。
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内扣,不着痕迹的捏住了一直挂在他左手手腕上,穿透了皮肤的秤砣。
哎……
他再次叹息一声,思绪没来由的飘飞了一下,想起了千里迢迢来帮他的李白衣,也想起了早已死去很久的史琴。
随后,在眼前史琴那张幻觉一般的脸的实在笑容中,他轻轻用右手手心摩擦了一下手腕上的秤砣。
一缕阴冷的,诡异的亲密思绪从掌心传入他的心郑
许纯良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震动了一下,就像是一声虚无的心跳,以自己为中心,瞬息间传了出去。
像是一缕隐藏极深的信号。
‘原来我们的连接方式是这样的,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心中闪过一道思绪。
接着空便变黑了。
浓郁的黑云自边像潮水一般涌来。空气开始凝滞,粘稠,紧接着跟着变黑。
这一变化看似极其缓慢,实则以飞快的速度涌了过来。
转眼间将整座玄岳山都完全覆盖了起来。甚至那柄斩向许纯良的刀还未接触到他的身体。
轰隆隆!
阴雷声在黑暗中席卷着。
许纯良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你们听,打雷了。”
“打雷?”杀心凤心中不由疑惑,看着身边的世界正在快速变黑,他本能的想要退开。
可下一刻,他身体一颤,冰冷的汗水从尾椎处生出,然后瞬间席卷了全身,冷汗如浆,从皮肤下狂涌而出。
他感觉到了可怕的东西。
眼前的一切,全部被黑暗包裹。
轰隆隆!
又是一声轰鸣的雷声。
滴答!
滴答!滴答!
他听到了浓稠的雨声。
“下雨了吗?”杀心凤疑惑了一下,在漆黑的世界中寻找着,却看不清雨滴的模样。
滴答!
又一滴雨水滴落在他的肩膀上,伸手一摸,触感粘稠,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是血?”杀心凤心中闪过一道兴奋。
熟悉的黑暗和血腥味,告诉他此时在经历什么。
“这是祭献死亡的仪式。”他开心的抬头,然后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这双鞋很巧,是大雍朝前朝时很流行的三寸金莲。那时儒门理教兴盛,前朝所有的女子都必须要绑这种据很受士大夫欢迎的脚。
“所以,这是前朝人?”他疑惑的顺着那双三寸金莲向上看去。
然后瞳孔紧缩。
他看到了……,一杆秤。
巨大的,遮蔽日的,横贯在地之间的,一柄生锈的秤。
黑云在秤身和秤头前弥漫着,无数麻绳挂着秤钩,在黑云间若隐若现。
他看不清一共有多少秤钩。
只看到星星点点般挂在穹上的秤钩上,都挂着一个尸体。
有穿着绣花鞋的婢女,皂衣的捕快,黑色的诡异的影子,无头巨山一般的高大身体……
“那是神灵的尸体吗?死亡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他震惊的想道。
然后,他的思绪似乎被拉长了一般。
清晰而准确的感知到,有一个生锈的钩子,缓缓从他的后背插入。
捅破了他的衣衫,刺破他的皮肤,毫无抵抗的扎穿了他身体内的灵气抵抗,以及他对死亡的感知。
噗呲!
生锈的秤钩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