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后,他躺上床,背靠着床头,看着头顶灯光晕染。
白猫从影子里窜出,化为一道残影离开房间。
休息了一会,陆忘叫出时不待:
“师父,我只有极一部分时间权柄,以及,目前还不清楚拥有时间权柄的那只神级诡怪,觉醒到了何种程度。”
“会有什么后果?”
时不待一点都不怀疑陆忘能否做到跨越时间,现在陆忘躺在这里,叫他出来,就表示可以做到,只是一定有什么代价,或者风险。
陆忘平静地感受着身边的时间,仿佛在里面捕捉着什么。
“这算是越权操作,可能会流血,也可能会沉睡,以前没试过,所以不清楚。”
“最糟糕的话,可能会引起那只神级诡怪的注意,要是祂脾气不好,大概会找过来。”
“如果那时候我在沉睡,师父,希望你有办法能对付祂。”
假如时不待还是个人形,此刻应该额头渗出了冷汗。
接下来要面对的,还真不是件事。
如果陆忘新得到的权柄是疾病或者其他,那么他大可放心使用,对方即使找过来也需要时间。
可他拿到的是时间。
背后那只神级诡怪,有可能改变时间追寻而来,翻越整个游戏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
现在只能期望那位能够心胸豁达,或者神性只觉醒了一点,对时间的掌握还不够。
“你决定好了吗?”时不待问。
他也只是随口一提,如果风险如此高,也许放弃会更好。
然而陆忘表示,决定好了
“很有趣,不是吗?祂要真过来也杀不死我,只是事情会变得麻烦一点,师父,让我玩一次,直觉告诉我,这次副本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简单。”
“好,那你操作吧,要是真有谁过来,就算是系统,我也能帮你争取到一段时间!”时不待拍了拍胸口,目光坚毅。
眠回来了,已经变成红衣女孩的模样。
手里提着个被打昏过去,满头大包的玩家。
眠将玩家丢在房间角落,回到该去的地方。
陆忘双眸已经不知在何时化作猩红,五官完美的脸上再无一丝表情。
他集中精神,在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于空中,从左至右捏出了一根白色光线。
这根线,即是时间。
但不是陆忘的时间,而是他挑取的,那个昏迷玩家的时间。
这样做是因为他会因接下来看到的东西而改变决定,所以未来会变得不确定。
而抓来的玩家,只要他不去干涉,未来发展基本是稳定的,不容易出现失误。
不断散发着光亮的时光之线起点代表着现在,终点则是陆忘目前能看到的最远的未来。
陆忘保持着专注,手指在时光之线上慢慢挪动。
随着手指移动,能明显感受到,时间在改变。
时间以飞快的速度流逝。
渐渐的,房间开始变化了,墙皮老化,窗木陈旧,地板都翘了起来。
而丢在角落的玩家,早已经在拨动时间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
但是陆忘在他身上埋了血线,所以可以捕捉到玩家的情况。
陆忘闭上眼睛,开始从飞速流逝的时间中寻找他需要的那个点。
那个玩家的终点。
玩家一直没死,通过了一个又一个任务,陆忘没有去细看是些什么任务,那样会消耗他太多的精力,而且完全已知的未来也不好玩了。
手指快要滑动到光线终端时停住。
玩家到达了列车终点,活着到达了人生列车的终点!
可是,游戏并未结束。
因为陆忘继续往后滑动的时候,玩家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和睦区车厢。
那名玩家站在过道里,跟其他没死的人一起,看着骰子人出现,听他拿着喇叭:
“喂,喂喂喂,咳咳,诸位乘客,大家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
“欢迎乘坐人生列车,这里是和睦区车厢,我叫零骰,是本节车厢的管理员,接下来,将由我带领诸位乘客开启新的人生旅途。”
时光之线消失。
陆忘猛然睁眼,眉头微皱。
时不待来不及问,便看到陆忘在思绪中又闭上双眼,陷入了睡眠。
最危险的时刻,来临了!
时不待立即跳到陆忘身上,用自己的木偶身体护住他胸前的伤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不待有些度秒如年。
每个木偶关节都绷紧,随时准备应对战斗。
眠他们也想从影子里出来守护陆忘,一个个全被时不待呵斥回去。
平日里温和儒雅的师父,这一刻有着绝对的威严。
因为如果真的有另外一只神级诡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