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村老师,你想我什么?”
老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因为父母,在很的时候就遭受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也是因此,才在学校被人欺负,但老师依旧认为,你是个本性善良的孩子,今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穿裙子到学校?”
“因为池田君,是他威胁我,要我穿着裙子来上课,不然就揍我,老师,为什么我向你们反映池田君的行为,没有人信我呢?”
“池田亘平时是顽劣了一些,但是老师已经找他谈过,他发誓自己并没有逼迫你穿裙子,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决定。”
花崎冷笑了一声:“那仲村老师你认为呢?”
医务室室再次安静了几秒。
仲村老师的嗓音有些干涸:“花崎,老师认为,池田亘决不会让你穿裙子。”
花崎忽然笑了,笑声穿过蓝色隔帘,灌满了整间医务室。
听得出,他的笑声中带着无奈,带着怨恨。
“老师,你怎么能这么坚决地认定?为什么不管我怎么,你们都不信?为什么你们能眼睁睁地看着池田一遍又一遍地欺负我?!就因为我没有爸爸,就因为我妈妈疯了,就因为我是残疾吗!”
杯子砸到地上,摔得粉碎。
仲村老师想要解释,可张开口半也没出话,花崎知道他什么也不了,笑声彻底化为哭泣,愤恨地摔门而去。
恢复安静得医务室中,响起一口长长的叹气。
“出来吧。”仲村老师道。
……
“你知道我在?”陆忘掀开了隔帘。
外面还有一张空床,医务室窗户开着,绿叶从外面伸进几枝,飞来一只黑色的乌鸦站在树上乱剑
顺着声音望去,一个看似病态的眼镜男人坐在办公桌后,无奈地笑着看向陆忘。
“要是你真能不在就好了,那样不就证明我能多活一段时间了吗?”
陆忘抬了抬腿,发现自己膝盖以下逐渐透明,一旁的立镜里也照不出倒影。
这次,他不再是池田亘的同伙,而是一只幽魂。
“怎么,你认为自己快死了才能见我吗?”
“不然呢?”仲村摘下眼镜放在手里擦着,“自从我命不久矣,就总是看到你们这些死掉的人,真可惜,年纪轻轻就去世了,你是怎么死的?”
陆忘“飘”到窗边,看着树上那只乌鸦:“还是别的事吧,你为什么关心花崎,又不为他做主惩治池田?”
仲村苦笑:“池田的父亲,是学校股东,我对他什么都做不了,而且花崎他,的确也有问题,今故意穿裙子到学校,还是池田逼他,但我知道,池田不可能让他穿裙子,再这样下去,花崎会葬送前程。”
“你现在的处理方式,难道他就不葬送前程吗?”
陆忘没有出花崎会自尽的事,他赶走树上的乌鸦,飘到老师面前,严肃问道,
“不花崎了,我想知道现在雨宫零是什么情况?”
仲村老师目光恍惚,反应了两秒才回过神:“雨宫……今请假了,你想见吗?正好我要去做家访。”
“带路吧。”
仲村老师打开办公桌,拿出一份文件,带着陆忘出门。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学生和老师,大家互相招呼。
陆忘发现,除了仲村老师,别人都看不见他,果然是只幽魂啊。
仲村老师离开学校,骑着一辆黑色大自行车来到了雨宫家。
开门的是福子。
幻象中的福子与外面的福子没什么不同,依旧挺着大肚子,头发整齐地扎成马尾垂在一边。
“仲村老师,是来家访吗?请进。”
陆忘跟着飘进门,身为幽灵的他并不需要换鞋,一路跟随进入一楼茶室。
这里的一切都与幻象外一模一样。
连窗户也都被木条封着,只能依靠蜡烛照明。
如此古怪的环境让仲村老师很不适应,甚至感到害怕,要不是身边跟着一只鬼,或许此刻已经逃出去了。
福子捧着肚子,僵硬地微笑着问:“仲村老师,请问,你要做谁的家访呢?”
仲村嘴型张开成“诚”的形状,但是看了陆忘一眼后,改口成了“零”。
“好的,我这就去叫零出来。”福子转身离开。
听到脚步声走远,陆忘问:“怎么不叫两个一起出来?”
仲村老师不安地换了个姿势:“你就别为难我了。”
脚步声重新响起,福子端着茶水再次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雨宫零跟在后面,这次与幻象外不一样,她穿着女生的校服裙,脸上还画着妆,整个人都躲在福子的影子里,完全看不清楚。
“仲村老师。”零鞠躬道。
她坐下时,福子依旧僵硬地微笑着,吹熄了旁边的蜡烛,只剩远处一盏勉强照明。
仲村接下茶杯,低头看了一眼,里面并没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