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嘴上说着每个群体都是构成有机国家的一部分,实则无视了像我们的教友那样的……弱势群体。”卡萨德不介意多说几句整合运动的坏话,他通过分析和掌握整合运动的方法来弥补自己的缺憾,“而共和军队宗教的反对是一视同仁的。”
“我……我也不是不能接受。”阿里嗫嚅着,他想要说服自己相信卡萨德,可是自小接受到的教育(假如部落长老的几句耳提面命也算得上教育的话)阻碍了他迈出更大胆的一步,“把整合运动看作是占据我们土地的欧洲人,然后再加入共和军、去掌握对付拥有强大军队的敌人的经验?没问题,伊德里斯。”
“不,我没这么说过。”卡萨德看了一眼手表,礼拜的时间快要到了。尽管如此,他和他的阿拉伯人同胞们最近都没有按照规矩向真神祈祷,那会让他们的身份马上暴露;冒充公教信徒这等拙劣的手法,其他人又学不来。“你们……还有我,都没有做好准备,而且我们并不适合进入那样一支队伍。观看他们和整合运动的对抗,就已经足够了。阿里,这场战争在未来会以某种形式在我们的家园上演,然而处在整合运动立场上的不会是仅仅是那些欧洲的异教徒,甚至他们只在其中扮演一个次要的角色。”
况且,他甚至不敢说自己会站在哪一边。
不管怎么说,他们暂时摆脱了整合运动的追杀,接下来他们也许该到附近的乡村度个假、放松一阵子。望着远处的田野,卡萨德饶有兴趣地对自己的同伴们时候,他以前只知道巴西的东南沿海地区开发得比较好,着实想不到内陆地区也大有可为。虽说阿拉伯世界的沙漠永远是个麻烦,已经在这片土地上顽强地生活了千百年的人们总会找出跟上新时代的方法的,除非他们根本不想乘上这列快车。
就在卡萨德开始考虑没有石油对阿拉伯世界的影响时,那艘之前从他们头顶飞过的航空炮艇又沿着原来的路线飞了回来。这一次众人没有四散奔逃,他们用一种好奇的心情打量着这艘航空炮艇,揣测着它和上面的驾驶员会有着怎样的前世今生。战争给巴西的军事创造了一个突飞猛进的发展机遇,许多新装备伴随着新思维诞生,只有时间能检验其中有哪一些并非只是当事人一时的妄想。
众人遥望了许久,那艘航空炮艇还是不可避免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脱离了众人视线范围的航空炮艇平稳地飞行着,它轻车熟路地从两军对垒的战线边缘敌人疏于防范的位置绕开那些更密集的防空火力网,而后势不可挡地飞过了遍布死尸的战壕、纵横交错的沟壑,直到下方的土地重新被翠绿的树林所覆盖时,前路依旧漫漫。
共和军航空队的基地最近转移到了树林附近,此举引来了包括博尚在内的多名飞行员的不满。为了安抚焦躁不安的飞行员们,共和军在视野不佳的基地周围额外布置了守卫人员,希望能让飞行员们放松下来。
结果他们反而更紧张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敌人的损失比我们要更大。”战友驾驶着航空炮艇从前线归来时,其余没有外出执行任务的飞行员聚在迪迪埃·博尚身旁听这位来自法兰西的志愿者为他们讲解目前的局势,“在之前的几场撤退战中,敌人的伤亡数字有时候会达到我军的五六倍……但是,你们别被这种统计上的胜利蒙蔽了。由于我们的行动屡次被打乱,执行任务所必要的情报现在少之又少,而我们对敌军航空队基地的了解目前近乎不存在。”
“博尚,那我们还要对西线进行支援吗?”众人反应不一,他们当然要尊重博尚的意见,不过在目前的条件下坚持执行某些作战计划的代价可能会是巨大的,“虽说西线的状况也不好,但我们应该在上级没有明确要求的情况下先管好东线。”
博尚皱了皱眉,他看到之前去执行任务的战友已经返回,便放下手头的工作,先去迎接又一次从死神手里捡回了一条命的同伴。每一次出击都是赌博,也许就连敌人自己都不知道前去拦截共和军航空队的航空炮艇会从哪一座基地里出发。
除了执行支援战斗所必需的全部任务之外,共和军航空队还要为友军探明敌军控制区的真实情况。这些侦察任务并不是全部服务于军队的,有些航空队从高空中能够一览无余的情报会为潜伏在敌军控制区的间谍提供重要的线索。尽管把这么多工作压在航空队身上甚至让下命令的共和军指挥官也于心不忍,最近遇上了一些麻烦的共和军终究没有发扬人道精神的奢侈条件。
带领着共和军航空队奋战的博尚或许最有发言权。他目睹了联邦军在东线的行动,也看出了共和军的焦虑。已经在巴西东北地区占据了大片土地的共和军不能再保持去年那样的团结,其内部的不同团体都主张让共和军按照自己的意见发展。这些比南方三州的护宪军更加激进的理想主义者或现实主义者还不至于把共和军的前途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