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处不大。”农场主摇了摇头,“不瞒你说,我们最近专门找人研究了类似的案例。就算是没学过法律的人也能看得出来,整合运动有心要让他们支持的商人获胜。去年上半年还好说,从下半年开始本州的各大机构几乎都落入整合运动之手,法院也一样……”
“那是你们的抗风险能力太弱了。”白天为卡萨德开车的那名来自圣保罗的司机忍不住开口了,“你们只是被整合运动的计划波及而已。如果他们认真起来,你连来找我们的机会都没有。在圣保罗,有不少商人干脆被整合运动列为了要重点处理的目标,可是他们大多都安然无恙,其中连破产的都属于少数……”
卡萨德连忙转移了话题,他刚才明显看到农场主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恼怒。圣保罗起义失败已经有几个月了,当初被视为英雄的首义者们的风评无论在整合运动的支持者一侧还是在整合运动的敌人一侧都有所下降。
不过,圣保罗人的说法至少在具体问题上仍然相当精准。整合运动甚至对本地的农场主没什么恶意,执行命令的整合运动干部和联邦军指挥官也只想完成上级摊派的任务,那就是在亚马逊开发计划因天杀的共和军的持续抵抗而停滞期间争取更多的新产业用地。土地又不能凭空生长出来,地理位置不佳的土地更不能被随便拿来滥竽充数,那么由农场主及其先人们选好的地点自然就成为了整合运动的首选。
钻法律的空子,不仅是彼得·伯顿的强项,也是卡萨德的强项,而且后者甚至比前者更擅长这门技术,因为法律的解释权那时掌握在他的敌人手中。不过,纵使是自认为经验丰富的卡萨德也没能从整合运动的安排之中找出什么漏洞,他大可以说整合运动在巴西北方各州强买强卖,但整合运动民兵也会在恰当的时候站出来让他改口。
“要我看,我们不如先这样办……”听够了诉苦的卡萨德拿出了自己的行动方案,“你呢,去召集你的邻居们,把你们的金钱用在该用的地方。不,我不是说去聘请律师……要用点暴力手段了。”
“算了吧,那是圣保罗还有共和军都办不到的事情。”满脸淤青的农场主一听卡萨德说要使用暴力,当场吓得退缩了。他语无伦次地和两名外地人解释说,自己没有能力也不想和整合运动正面对抗,而且做那种蠢事简直是自寻死路,“……唉,这群野兽。我这几年一直都支持他们,甚至还给他们捐款过,然后他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尊敬的先生,如果您所想的只是平静地接受结果然后回到您的家中、向主祈祷日后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那么您今天也没有必要来我们这里了。”卡萨德加重了语气,他对农场主的软弱十分不满,“你可以赌整合运动不会对你再一次下手,那要看您平时赌博的运气如何。”
“但是……”中年男人摇了摇头,似是仍未下定决心,“使用暴力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们没有胜算。是的,这里家家户户都有枪,可是我们要用那东西去对付正规军吗?”
“您误会了。”见对方没有直接拒绝,卡萨德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我所说的暴力反抗,并不是要公开反抗整合运动。如果只是稍微提高一下他们同样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成本,我想他们会有所犹豫的。”
接着,卡萨德又嘱咐了农场主几句话,并要他先想办法召集同伴而不是鲁莽地继续吸引整合运动的注意力。为了避免引起外界怀疑,阿拉伯王子提议要对方在这处农舍中留宿。在目送着那名农场主被仍未休息的农场工人送到楼上后,卡萨德返回一楼大厅,坐在桌子旁继续思考问题。
“你真是疯了。”红肿着眼睛的司机冲着卡萨德叹了一口气,“上次发生在圣保罗的事情,你应该也还记得。纠集平民去对抗整合运动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整合运动真的会大开杀戒。”
“我知道。”卡萨德点了点头,他从那次失败的【第二次圣保罗起义】中也吸取了不少教训,“回想起来,当流血事件发展到市民公开要求驱逐整合运动时,情况就变得完全不同了。如果我们把事态控制在一般的暴力反抗范围内呢?不是反对整合运动本身,而只是反对整合运动在执行正确的命令过程中出现的错误操作。”
司机愣住了。他在圣保罗生活了多年,经历过了去年的圣保罗起义和今年的【第二次圣保罗起义】,始终站在用暴力反抗整合运动的第一线。方才卡萨德所说的内容却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公开的不彻底反抗难道不是一种不折不扣的自取灭亡吗?
同伴的一举一动都被卡萨德看在眼里,这位把一生都用于和美利坚合众国及其所象征的一切周旋的阿拉伯王子很能体会到对方的困惑。他愿意在这里做一次大胆的实验,只是因为他本人或他的同胞、他的教友都不会成为受害者。如果整合运动表现出了远超他预料的残忍和果断,那么他倒要用另一种眼光来重新审视这个组织了;至少到目前为止,卡萨德还没有把整合运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