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安静到可以隐约听到外面汽车的轰鸣声——但众人所处的位置其实有15楼之高.
最终还是库尔特以专业人士的姿态再度开口,并说出了上面这段话。
“选择一,继续比赛,并且完全不作战术的更改,必要时我们会为你准备封闭针等物品。嗯,包括口服药物。”
“隐患有二,这可能会给你的身体带来永久性损伤,亦可能在以后的禁药检查阶段为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知道的,现在不在禁药行列的东西未必就不敏感,以澳网的这种比赛规格,必然会留下些许样本。”
库尔特继续说道:“选择二,继续比赛,但是保留赛前、赛中退赛的权利,我同时会建议教练组为你的作战战术进行修改。比如——减少正手的进攻使用。”
“以上两种情况下我们都会继续留在墨尔本,也只有我可以抽时间稍微调理一下你的身体。”
“选择三,全团直接返回北美基地,为你开展进一步的身体检测。这样做的话好处有很多:医疗条件的进一步提高、不会干扰到你后面的比赛。”
“正所谓未知的才是最危险的,你右肩的情况着实有些诡异。”
库尔特结束了自己简短的发言:“那么,就由你自己来做选择吧。”
理疗师的话音刚落,兰逸飞还没有开口说出自己的决定,威廉反倒已经提前摇头苦笑了起来。
——以他对兰逸飞的了解,作为熟知兰逸飞为了走到今天这步所作出努力的身边人,威廉相当确信兰逸飞不会作出除选项一以外的任何其他决定。
果然,兰逸飞没有半点犹豫,便直截了当地说道:“为了大满贯冠军,我不会放弃任何一场后面的比赛。并且,我必将全力以赴。”
这场讨论,自库尔特说明最终选择权在兰逸飞手中之后,便已然丧失了所有悬念。
威廉轻轻叹了口气,引得皮尔曼侧头看了他一眼。
随后,他却开口说道:“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全力帮助兰逸飞进行8强比赛的备战!”
团队其他成员齐刷刷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抓紧时间各自分头开始工作,没一个人有半句废话。
说到底,谁心里还没点火气,没点野望呢?
去年一整年团队内所有人都铆足了劲奋斗,好不容易有了个进入大满贯4强的机会,凭什么就要让兰逸飞以伤退这种最让人难受的方式结束08年的征战?
这,也是威廉没有过多干涉兰逸飞意志的主要原因。
尽管他身为IMG集团指派的球员经纪人,有权利提出话语权极大的意见,但是这位美国人自己心里也不服气!
该理性的时刻理性,该拼的时刻也得拼啊!
......
2008年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倒数第5比赛日。
兰逸飞最终只在肩部缠上了一个轻型护肩,便出战了自己的4分之一决赛。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大满贯比赛8进4的挑战。
他的对手是战胜了同胞费雷罗走上来的另一位西班牙老熟人,费雷尔。
犹记得年初的第一站比赛,奥克兰站二者遭遇时,费雷尔并未能给兰逸飞制造太多的麻烦。
但是在墨尔本,在澳大利亚的土地、澳网的赛场上,这位来自西班牙的赛会6号种子,单看其状态,已经取得了肉眼可见的显着提高。
再加上多方信息整理而来的情报,兰逸飞可能在与休伊特的比赛中受了些轻伤,费雷尔更希望在今天突破一下自己的大满贯最佳战绩。
结果,在双方真正开始第一盘后,费雷尔提前备好的气焰还是瞬间被赛会3号种子给压了下去。
不客气点说,这一刻,费雷尔再次回想起了作为稳定型球员,被兰逸飞这种选手统治的恐惧。
“为什么?他的力量传导明明隐约间比两周前要晦涩,怎么我还会迷失在一个又一个的接发球局里?”
20分钟过去,兰逸飞作为先发球的一方取得了3-2的领先优势。没送出破发点,却拿了费雷尔两个破发点。
这让西班牙人在休息时间里疯狂问着自己,并且抑制揪头发的冲动。
尽管费雷尔不想承认,但现在看来有个事实是客观存在的:至少在今天,兰逸飞的伤病程度无法实现他的美好祈愿。
甚至,他在紧张心态的控制上也比不过抛弃一切在战斗的兰逸飞。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费雷尔决定让自己也试着进入如对手那般的状态里。
不就是个大满贯的四分之一决赛嘛,谁还不是个头次进的宝宝?
……
“6-5,0-30!”
距离场上二人的首盘抢七只剩费雷尔一方的两分,球员包厢内部的皮尔曼先是点头,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