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罪?”
澹羽淡然道。
“我不该剥夺林月真人的太上长老职务,驱逐出山门,更不该见死不救,与她划清界限!”
钟离烬满面懊悔,一副赎罪般的样子。
这看得王樱都一阵不忍。
可澹羽却摇了摇头,道:“你不是后悔,而是担心被秋后算账罢了。”
钟离烬躯体一僵,浑身颤抖起来。
澹羽一句话,就如利剑般戳中他的心窝!
眼下,谁都清楚澹羽是何等强大,松长鹤不敢去报复林月真人,但要拿他钟离烬来撒气,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并且,神鹰山庄奚劲松都不见得会在此事上给予他庇护。
而这时候,若能得到澹羽原谅,对钟离烬而言,实则就是一种保护。
起码,足以让松长鹤他们不敢乱来!
钟离烬深呼吸一口气,苦涩说道:“澹大人,钟某以前也曾风光过,而今跌入低谷才深刻明白,如我辈这等小角色,欲要在这天地剧变的乱世之中活下来,是何等艰难。”
“您或许认为,钟某是个软骨头,奴颜婢膝,嘴脸丑陋,可没办法,钟某看似还是云溪剑宗掌教,实则地位和身份连神鹰山庄一个传人都不如。”
“面对落英灵宗这等强大势力,我若不划清和林月真人的界限,遭殃的定是整个云溪剑宗的人啊!”
“若是有的选,钟某怎会做出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他声泪俱下,一副惨然卑微的样子。
在场众人听罢,都默然不语。
钟离烬的遭遇,谁也不会真正关心,他们真正关心的,是澹羽的态度。
这便是现实。
弱者的悲欢不重要,强者的态度才重要。
所以才有胜王败寇之说。
澹羽瞥了钟离烬一眼,神色冷淡:“这世上贪生怕死之辈不胜枚数,可别忘了,这世上也从不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辈。路既然是自己选的,那就要承受其代价。”
钟离烬神色变幻不定,苦涩无语,沉默了。
目睹这一切,王樱内心也是翻腾不已。
的确,有人选择卑躬屈膝,以求苟活,但也有人淡看生死,宁死不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钟离烬便是如此。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苍茫悠扬的鼓声和号角声。
众人下意识望去。
只见云层中,有着一支仪仗队伍掠来。
为首的,是两排开道的强者,男女都有,浑身都有掩饰不住的妖气冲出,惊扰风云。
最前边的两人,一个是虬髯老者,浑身覆盖银色鳞片,头生一支雪白独角。
他双手握着一个巨大的法螺,吹出一阵阵苍茫的音律。
一个是昂藏大汉,裸着古铜色的上半身,肌肉快一块块贲张,直似青铜汁液浇筑而成。
他足有丈许高,一手托着一面大鼓,一手握着白骨鼓槌敲打在鼓面。
法螺声和鼓声齐响,震得沿途的云层如飞絮似的溃散,在天穹开开辟出一条宽敞大道。
而在这支依仗后方,则是一辆宝辇。
宝辇足有十余丈长,通体似神金打磨而成,在天光下熠熠生辉,而拉动宝辇的,则是一头庞大如小山般的金色凶兽。
当看清这支妖气冲霄,奇特无比的依仗队伍,松涛崖坪上那些大人物们都不由一惊。
这是何方神圣出行?
又为何而来?
原本正欲离开的澹羽,也在此刻转身,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