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不是明说了吗?就是送的一百张金粟山藏经纸,就算是上面有一张一万贯的银票吧?可那又怎样?试问今天到场的每一个官员,有哪个给太师送的少?尤其在能力之内的,送一万贯的都实在不在少数。
你说奥妙其实都在那沓纸下面!下面所有加起来就是一百万贯!
可咋地?你点过吗?当场清点过了?
所以,每个人都只能是心里对这事明白,而不会有一个人到外面乱说。
也所以,现在的许平相比于刚进院子见到蔡京的时候,此时俨然已被蔡京看重的多,也礼遇的多。
紧随在蔡京身边前往寿宴楼阁的是他,此刻正午寿宴已开始,在最顶层富丽堂皇的楼阁大堂内,主桌之上,坐于仅次于两位皇子的显赫位置上的,也还是他!
一时之间,许平,这个小小的六品礼部员外郎,在京城这场高官巨宦云集的盛大寿宴上,竟也再次成了令人瞩目的焦点。
钱能通神,此言不虚,尤其能通蔡京这种人。
对蔡京来说也很好理解,一百万贯,已经相当于十个梁中书那种杰出的女婿了!还有啥不满足的?人家已经用行动表示出了满满的诚意!
“哦?你说那个就是许平?”
此时喧闹欢嚷的楼阁内,几乎在最靠近楼梯的那一桌,一个阴狠愤怒的声音正低低询问。
那声音宛如野兽低吼又充满了仇恨,如被旁人听到的话,只怕当时就会毛骨悚然。
“是啊!王爷,那个小子就是许平呀!真想不到蔡相这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让他和两位皇子紧挨着呢?还把他放在主桌那么显赫的位置?今天这是多少高官聚会啊?不是又帮那小子扬名了吗?”
“王爷?小人真想不明白。相爷一直要咱们隐忍,咱们也的确一直听话隐忍了,本以为相爷是要搞出什么好法子来好好整死那个许平,可你看现在?相爷怎会....这实在也太令人寒心了!”
没错,这一桌主要坐的正是王宜年和手下几个得力青龙社骨干——苍龙义社唯一能进来参加相爷寿宴的几个人。
本来像他们这种市井混混,那是绝对没资格能进相府,更没资格坐在今天这楼阁最顶层的。
只因为王宜年是蔡京的外甥。
“该死!该死!”
啪的一声,王宜年本就愤怒至极,这时听手下人表达不满更加控制不住,一手掰断了手中两根筷子,又狠狠一把摔在楼梯上,惹得旁边几桌宾客不时侧目。
“唉!王爷,小人说实话,真是感觉特么真窝囊呀!”
不断说话那人正是他府上的卫队队长,是跟随他时间最长的一个人,当然也是最忠心的几个之一。
王宜年没再说话只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正与主桌宾客谈笑风生的许平。
许平这时正与高俅虚与委蛇,忽然感觉很不对劲,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暗中某条毒蛇给盯上一样,他暂时停下和皮笑肉不笑的高俅的交谈,而是顺着感觉方向望了过去。
尽管隔着重重人影,可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他还是清楚看到了那一双宛如恶狼的眼睛。
一阵激灵划过心头,许平不由猛然一怔。
“我这是跟哪个结下死仇了吗?这人...”他瞳孔微微一张,但瞬间好似明白什么,一个名字划过脑际。
王宜年!
他和王宜年并没有面对面见过,可尽管如此,看到那双眼睛,他还是能清楚知道,那个人,必定就是王宜年!
也就在刹那间,他的心绪反而平静下来,极度的平静,眼角微微一眯,竟然云淡风轻的先端起面前一杯酒,又透过重重人影,迎着那道怨毒至极的眼光,将酒杯缓缓抬了起来。
酒杯的杯沿没有阻挡两人对视的视线,许平又轻轻往上一托,将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王宜年远远的看着主桌上许平这一幕,却霎时间宛如再次受到莫大的侮辱,胡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两手握起拳头都已在嘎嘣作响!
他何曾受过这等气?那许平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的牙关紧咬着,他能够非常确信!如果今天这不是姑父蔡京的生日寿宴,他一定能冲过去,带人把那不可一世的许平给撕个粉碎!
“王爷。”
“王爷....”
一旁跟班见到王宜年突然暴怒而起,而且他这份暴怒根本毫无来由——至少在他们和周围人看来是这样的,忙出声询问。
有人还轻扯着王宜年衣角,没办法,现在旁桌上已有不少宾客注意到了暴怒的王宜年,不少人都在为此开始大皱其眉。
今天这是什么场合?这么多高官汇聚的大喜寿宴,这个脸色苍白、看起来就酒色过度的小子怒气冲冲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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