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植桐现不能卖了武爱军,说武爱军没告诉过自己?那就意味着武爱军对自己隐瞒,同样也是对张新平隐瞒,人还没过去呢,先玩这套,哪个领导能喜欢?
“你不会是诈我吧?”张新平干的就是刑侦,就跟玩笑似的问出这句话,却也没有遮掩的意思,坦然道:“我了解的情况是当时不缺人,所以就没有接受他的申请,直接给摁死了。”
“所以,实际上,张老哥来之前,刑侦口缺人吗?”唐植桐没有回答张新平“诈人”的疑问,脸上挂了笑,反问了一句。
要说刑侦口不缺人,唐植桐是不怎么信的。
武爱军是去年合并过去的,去年是三年困难的第一年,经济情况一旦转差,各种狗屁倒灶的事都会冒出来,铤而走险的更是不在少数,第一诈骗案就是因为“赵全一”对生活水平不满,想搞点钱买肉吃。
张新平不傻,一听唐植桐的反问,联系一下实际就知道这里面有事情,而且前任并没有跟自己交实底:“唐老师,我不跟你见外,但你得给我交个底,我心里有个数才行。”
“唉,这事搞的。”唐植桐一个劲的挠头,他已经猜到之前刑侦口为何一直不接收武爱军了,无非是知道或者猜到武爱军的家庭背景,不愿搬这么一尊大佛过去。
虽然平日里可以供着,但武爱军毕竟是长了腿的,这万一一个看不住,有点磕碰,如何交代?
照这个思路想下去,唐植桐觉得自己似乎给张新平出了个难题。
“不是,唐老师,你倒是说啊?”张新平从唐植桐的表情、动作上,明确看出这小老弟知道些什么,站在一旁催问道。
“我不是不说,是不知道从哪开口合适。我猜着之前刑侦口不同意,可能是因为顾及武爱军的背景吧。”市局里的知情人明显没有跟张新平提到拒绝武爱军的真正原因,可能是想等着看张新平的笑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交代点什么不合适,唐植桐掂量一下,稍微透露了一点。
张新平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既然武爱军能当兵,那出身肯定没问题,既然前任没同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背景太硬,怕人出事!
“是不是这个?”张新平伸手往天上指了指,试探的问道。
“张老哥,没有很高,但也不算低。
他父母讲原则,不愿开口给他办这事,所以才一次次的被打回去,让他凭自己本事调动。
这事是我唐突了,当时喝酒上头没有想到这一层,让你为难了。
包括武爱军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来找你。
你这边想当做不知道这回事也行,没破绽。”唐植桐稍微透了点武爱军的底给张新平,他连武爱军调动被拒的真实原因都不知道,可见处境也不算好。
张新平摆摆手,没有说话,皱着眉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烟来,烟屁股对着新烟的烟头直接“嫁接”上,就是一阵猛抽。
唐植桐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张新平的下文。
张新平脸上有纠结、犹豫、权衡,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
一颗烟又抽了大半,张新平才意有所指的问道:“他父母真那么说?”
“嗯,武爱军是这么说的。以我的了解,老一辈的为人准则还是非常值得人敬佩的。”唐植桐肯定的点点头。
“那特娘的就赌一把!”张新平抽了一大口,将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捻了几下,做了决定。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唉,战争嘛,总要有人伤亡,没有关系!”
“如果我不派我儿子去,先派别人儿子去前线打仗,还算什么领导人呢?”
张新平看过以往的新闻报道,大公无私者往往不会计较私利。
张新平自知自己没有那么大公无私,接收武爱军除了唐植桐的面子外,也有从自身处境考虑的因素在里面。
单位里的某些人特娘的不是让老子站不住脚吗?那老子就自己拉靠山过来!
要说刚才是半推半就,那现在就下定决心全力推动。
当然,张新平想的也很清楚,刑侦口虽然有危险,但毕竟不是上战场,而且有自己在,肯定首先要护着武爱军的周全。
“不是,张老哥,没这么吓人吧?”唐植桐被张新平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
“让唐老师见笑了,来这边以后,腌臜气受了不少,心里不痛快。”张新平搓搓脸,换上了笑脸。
“工作嘛,总会有人掣肘的。有个事张老哥得留神,武爱军的父母讲原则,恐怕不会因为儿子给你额外的照顾。”唐植桐看到张新平刚才的表情,心里打突突,也不知道这次找张新平帮武爱军办调动是对还是错。
“明白,唐老师放心吧,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