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如潮水般涌来,战士们的呼喊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城池撕裂。如今,这场攻坚战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之久,义军的攻势愈发凶猛。
不断涌来的义军,已经近乎逼近逻耶城的城墙下,独木梯已经开始搭建,死士已经开始冒死向上攀爬。
“上!往上爬!”义军中,士兵们疯狂地呼喊着,神色坚毅,对于上面冰冷的兵戈仿佛视若无睹一样,毫不畏死的向上攀爬。
因为他们心中无比清楚,只要攻上去,占据一个豁口,那样的话整个北蛮的防线就将彻底瓦解,而这仅差一步之遥。
因此所有人看着这最后的一步之遥,整个人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眼中闪烁着狂热的血色,似乎已经忘却了生死。
“快!快!给我上!”一名年轻的义军战士在云梯上大喊,手中握着刀,面目扭曲,仿佛被战斗的狂热所驱使。
他的身后,数名战友紧随其后,奋力攀爬,脚下的云梯在他们的重压下微微晃动,但没有人退缩。
在逻耶城的各个方向,类似的场景正在上演。义军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城墙上的守军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将军,我们放箭吧!”副将在一旁声音悲戚地说道,他整个人蓬头垢面,甚至都来不及将眉毛上的血擦掉,眼中满是焦虑与不安。每当他看到自己的兄弟们在敌人面前倒下,心中就如同刀割般痛苦。
“是啊,在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死伤惨重的。”另外一个将领也是同样劝道,神情悲愤,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他从来没有打过这样憋屈的仗,面对敌人的攻城,他们不允许放箭,只能用长矛将其捅下去,手中的武器在敌人身上留下的不是胜利的快感,而是无尽的绝望。
这一段时间内,他们不知道自己究竟将多少敌人捅了下去,只知道手中的长矛是换了一杆又一杆。
“现在这完全是在用兄弟们的命去堆啊!”甚至有的人当场委屈起来,他从来没有打过这样惨烈的仗,更没有见过自己的兄弟一个又一个倒在自己面前,此刻他的心情别提有多糟心了。
面对各线告急,鲜于安荣面色同样难看,只不过与众将心中的悲愤不同,他心中有的只是无尽的苦涩。
你以为我想这样?
你以为我的心就不痛?
他心中暗自咆哮,目光凝视着城墙外那涌动的人潮,义军的士气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令他感到窒息。
他又何尝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打法完全是在用自己部下的性命来堆,来阻止义军的进攻。
每当他看到一名战士在战斗中倒下,心如刀绞,然而他更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唯有这样才能坚持更多的时间,才能为军师,为北蛮谋得更多的时间。
“用人命去堆!”
“没错本将就是要用人命去堆!”查干乌力环顾众将,冷不丁来了这样的一句,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众将不解的看向鲜于安荣,面面相觑之下,心中潜藏的怒火彻底喷涌,纷纷准备开口反问鲜于安荣,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白白牺牲众人的性命。
然而,他们还未开口,却被鲜于安荣的下一句话将心中的不满牢骚全部压了下去。
因为,那一句话让他们所有人浑身颤栗,无法反驳。
“我们今日之于北境,就是往日我们子孙之于义军。”鲜于安荣的声音如同沉重的铁锤,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尽管心中苦涩,他依然抬起头,目光如炬,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极其深沉,极其沉重,因为这些话上承担了太多太多残酷的现实。
“今日我等若不以自己血肉之躯构筑高铁防御,他日我等子孙就将倒在义军铁蹄之下。”
“现在我们的流血牺牲,不是为了勇士的荣耀,不是为了北蛮的兴盛,而是为了我们身后的子孙们!”
“将军!”副将心中一震,似乎被鲜于安荣的话语所触动,众将神色也变了变,再没了先前的恼怒与不解,有的只是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他们的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既有对鲜于安荣的敬佩,更有对自己命运的绝望。
“我鲜于安荣在此立下誓言,愿以一腔热血,为我北蛮博那一线生机。”
鲜于安荣当着所有人的面立下誓言,他的声音愈发坚定且决绝,“逻耶城亡,我鲜于安荣已死殉城,战之终章;逻耶城若存,我鲜于安荣在击退义军之时,自刎于此,以此告慰我北蛮勇士在天之灵。”
“我们是北蛮的守护者,绝不能让我们的家园遭受侵犯,为了我们的子孙而战!!!”
鲜于安荣的声音在城墙上空回荡,激励着每一个士兵。尽管心中满是苦涩,但他知道,唯有如此,才能换取未来的希望。
在这刻,鲜于安荣的身影在众将心中逐渐变得高大。
主将尚且能做到如此的视死如归,那他们这些人呢?他们今日退了倒是可以保留性命,但他们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