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试图让众人冷静下来,指着铅封号正在浴血奋战的众人,沉声喝道:“你们看看前方,你们难道就愿意看着更多的兄弟死去吗?”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军心涣散之下,又有人会甘愿听命你们,为武王殿下效死命?”
“将军,您这是在让我们放弃尊严!”一名老将忍不住叫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这场战斗,我们已经付出了太多,难道就这样让北蛮得意?”
“是啊,我们不能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软弱!”另一个将领激动地说道,情绪愈发高涨。
“放弃尊严?”
李忠武冷笑一声,瞥了那一名老将,声音中透出一丝威严,“尊严是靠打的,而不是用那些无辜的生命堆起来的。”
“现如今正是为了你们一个口口声声的荣耀与尊严,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为此丧命。”
话音未落,还有人执拗着想要说话,却被李忠武冷眼瞪了回去。
“够了,本将军的不是在和你们商议,而是在通知你们。军令如山,违令者斩!”
他更是一掌拍在桌子上,令在场的人顿时寂静下来,战栗难言。
“谁说撤退就代表那些人就白白牺牲的,这逻耶城我们迟早会拿下的。”李忠武看着众人说道,声音变得更加坚定。
这既是他对众人说的,更是他在心底发出的怒吼,无论如何这一次都要让北蛮付出血的代价。
……
而与此同时,雁荡城也爆发出极其惨烈的战斗。
在急促的鼓声之中,乌泱泱的义军悍不畏死的冒着不断射下的箭雨向上攀爬。
“冲啊!”一名年轻的义军战士在队伍中高喊,手握长矛,脚下的云梯在他身后摇晃着。
他顺着云梯好不容易爬了上去,然而,面对的却是一双双泛着寒芒的长戟,冷酷无情地将他从云梯上叉了下去,鲜血飞溅,惨叫声响起。
更有甚者,眼看着已经来不及阻止义军爬上来,北蛮士兵索性将整个云梯掀倒。
随着“咔嚓”一声,云梯轰然倒下,正好有几名义军士兵被摔落,痛苦的呻吟声响彻四周。
幸亏这雁荡城虽然是边疆要塞,但地处北境,因此这城墙建造的时候只注重了坚固,并没有建的有多高,因此摔下去并不致死。
但即便是如此,仍有不少人被摔得七荤八素,头脑一阵懵逼。
这个时候,城上的北蛮军瞅准时间,不时射下几支冷箭,便也当场毙命。
就这样,在城墙根下早已堆满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殷红的鲜血汨汨流淌着,血流成河。
即便是松软吸水的沙土,此刻竟也形成了一道浅浅的血河,绕着城墙一圈,显得是那样的诡异与惨烈。
尸体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刺鼻得让人作呕。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不用云梯,他们距离那城墙顶也根本没有多少距离了。
“再来!再来!”一名大将在前方大吼道,尽管他知道战斗的惨烈,却仍然不愿退缩。他的声音如同惊雷,激励着身边的士兵们继续向前,尽管他们的脚下已经是尸体的堆积,鲜血淋漓。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不用云梯,他们距离那城墙顶也根本没有多少距离了。
然而他们终究是攻城,占据城高之利的北蛮军虽然同样忙得手忙脚乱,但场景最起码要比底下惨烈的义军要好上不少。
查干乌力身为北蛮大汗,此刻也像一个将军一般在城内不断奔走,各处呼嚎。
他的身影在城墙上穿梭,哪里需要他了,他就去哪里。指挥士兵、调动资源,几乎没有一刻的停歇。
自天亮开始,他已经在这里坚持了多长时间,时间在他心中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他只觉得自己无比的累,身心疲惫。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脚步沉重得令人窒息。
现在回想起前几天的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如果当时的他有这般疲惫,别说辗转反侧了,倒地就睡都有可能。
终于,他抽空靠在城墙之上歇息一会,实在是跑不动了。微微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在这短暂的停顿中恢复一些力气。
居高临下,望着眼前的这场惨烈的大战,原本城墙根下是极其荒芜的沙土,然而现在却被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所充斥着。
每个人到死脸上都挂着不甘的神色,面目狰狞且可怖。
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他,一时间看到这样悲惨的画面,也不由感到一阵反胃,尤其是空气中那浓烈且刺鼻的血腥味更是加重了这种恶心的感觉。
如果这场惨烈的大战发生在草原之上,那不用想,现在他们只怕已经招来了狼群在一旁觊觎。
因为这空气中的血腥味实在是太过浓烈,令人窒息。
望着远处渐渐要黯淡的天色,他在心中估摸着,林仲云按道理应该要鸣金收兵了。
毕竟,这样惨烈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