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林仲云亲自出马,大军压境的消息自也是传遍整个北境。
这样的消息自也让中年儒生站在伏案前,愁眉不展,脸上的神色异常铁青,很明显心中也是惊怒不已。
奉命前来保护中年儒生的呼延唤,表情同样凝重,不过更多的则是被义军轻视的忿怒。
他虽然已经是北蛮之中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聪慧之人,然而此刻他还始终没有意识到这背后的意义。
稚嫩且无知的他,此刻心中只有满腔的怒意,看着中年儒生,皱眉说道:“军师,这林贼未免太嚣张了点,如此小瞧我们,实在可恨!”
“可恨?”
中年儒生看向满脸愤怒的呼延唤,不由得笑了笑,摇着头无奈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恨,在这里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他冷哼一声,嘴角掀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对着呼延唤语重心长道:“你要知道,作为一军统帅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让愤怒冲昏你的头脑,尤其是在你的敌人面前。”
“愤怒会影响你个人的决策,而决策一旦出现偏差,你个人的偏差呈现在战场上便是无数条生命的牺牲,而一旦这种偏差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那就意味着迎接你的只有失败。”
他这般说着,语速非常缓慢,犹如细水长流落入呼延唤的耳里。
他明白,查干乌力之所以派呼延唤跟来,不仅仅是为了保护他那样简单,更重要的是希望呼延唤可以跟着头的身边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这就和当初在阴山城,呼延愣将呼延唤派到他身边的目的一样。
既然查干乌力想这样做,他也愿意倾囊相授,毕竟,他也不希望北蛮后继无人。
中年儒生的一连串反问,让呼延唤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亦或是为自己辩解。
“古来征战,攻心为上。”
看着呼延唤一言不发,中年儒生继续说道:“很显然,林仲云此举无非就是为了激怒诸如你一样的人,从而掀动大军情绪,迫使大汗主动出击。
在雁荡城上,我北蛮还可以据称固守,可一旦出了城池,那形势就将变得岌岌可危。”
呼延唤闻言一怔,这却是他从未设想过的方向,经过中年儒生的提醒后,他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呼延唤声音微沉说道:“那军师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应当传信大汗,让大汗守城不出?”
中年儒生抬头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沉思了片刻后方才缓缓说道:“这只是其中一点,既然我们已经察觉到了林仲云真正的阴谋,那就要想想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走一步算三步,这时中原围棋最基本的准则,天子聪慧的人下一步能算四五步,这样的人可为人尽皆知的棋手,往上便是大棋手。”
说到这里,他语气忽然一柔,眼中更是流露出向往的神情,“而真正的天才可下一步算十步,这样的人被成为大国手,亦号称棋圣。”
“车五轮,马无缰,这偌大的战场就像是一个具象化的棋局,你我都不过是这棋盘里的一颗棋子罢了。唯有一步三看之人,才能笑到最后。”
中年儒生说的很是感慨,然而这一番话却是让呼延唤听的云里雾里,什么棋盘,什么车无轮,马无缰,与战场根本就不一样。
“这些对于你而言还是深奥,希望你有机会去了解中原的文化,除去一些糟粕之外,还是有益的。”
随后,他拉着呼延唤来到沙盘面前,指着上面早已被标记的五个城池,问道:“倘若是你,在已经得知我们据城固守之下,会会如何进攻?”
面对这样的疑问,性格上的直率让他脱口而出道:“当然是打,将他们打服。只要我们集中兵力攻破一城,士气必然低落,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许多。”
中年儒生笑了笑,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攻下一城所要付出的代价?且不说对手会不会支援,就说你拿下这座城池,还有没有余力去攻其他的城池?”
呼延唤顿时一愣,不过他心中远没了先前那样的憋屈,因为当他说出第一个字时便知道自己已经错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阴山城的事情回荡在他的脑海中,他想到了李忠武面对阴山城与柞木城的联动是如何做的。
虽然李忠武最后虽然失败乱,但这个方向无疑是正确的。
这个时候,他开始仔细思考五城联动的优势,那便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会让他分心,投鼠忌器,无法集结全部兵力攻击一处。
然而,这样的联动却也有一个巨大的缺点,那便是牵一发,动全身。
如果任何一个城池遭到袭击,那面其他的四个城池势必会做出相应的动作。
但只要动,就一定会出错,就一定会有可趁之机。
渐渐的,他的眼神逐渐明亮,一个计划缓缓在他脑海中开始形成。
“如果我们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