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思绪的飞扬,他的心中却隐隐涌起一丝不安。他们现在可以算是高枕无忧了,接下来就只需要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何时开闸放水?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凝重,开始思考这一切:
现在义军的大部分主力都还在鹏城附近,至于大乾部署在桐州水库的兵力已经被他们消灭,至于汉都的那些老家伙们,更是不值一提。
如果现在开闸放水的话,无疑会是绝佳的时机,无论是大乾亦或是义军都难逃被淹的命运。
这一下,他可谓是彻底绝了两个心头大患。
只是前不久,为了安抚大乾的情绪,他刚派出一部分人驰援大乾,此时此刻,若是开闸放水,那些人必然会被淹没,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那个时候,他可是不知道会背负怎样的骂名,甚至都有可能被有心之人推翻。
“难道这个机会要白白错过吗?”查干乌力心中一阵苦涩。他的心中充满了纠结与挣扎,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紧紧缠绕。
倘若现在不开闸放水的话,这个绝佳的机会可就会白白错过,徒增许多变故。
那个时候,一时的妇人之仁就会铸就无可挽回的过错,那才是真正的不可饶恕。
他既不愿白白错过这个计划,又不愿背负这样的骂名,心中十分纠结。
思绪犹如潮水在他脑海中不断翻涌,作为北蛮大汗,他要远比一般人看得多,看得远。
这在很多时候作为智者的前瞻性,会让人在思考事情的考虑的更加全面,但与此同时,在有的时候这种所谓的前瞻却极容易成为人的拖累。
看得多,看得远,也就意味着顾忌的东西太多,使人变得畏首畏尾。
而他现在正是这种情况,如果他如手底下的那些蛮子一样的话,恐怕也就不会如此纠结,不会担心背负骂名的事情了。
然而,身处高位、身为北蛮的大汗,这些东西却是他不得不去考虑的事情。
如今,他已然胜券在握。
那么接下来所需要考虑的事情就不再是输赢,而是自己将如何赢得漂亮,赢取人心。
时间在流逝,每一份每一秒都代表着机会的稍纵即逝。
他知道,如果自己在不作出决定的话,机会就将在犹豫之中犹如指间流沙悄然流逝。
“我必须做出决定。”查干乌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他的手握紧了城墙,指尖泛白,仿佛在用力抓住最后一丝理智。
就在这时,城内传来一阵呼喊之声,打断了他的沉思,将他拉回现实。
“启禀大汗,军师又有传信。”一个斥候毕恭毕敬地站在他的身旁,神色中尽是恭敬与急切。
“哦,军师?”
查干乌力眉头一皱,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他伸手接过密信,细细打量上面的字迹。字迹工整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重的责任。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密信开头的字句让他心中一震,随即便被后面的内容深深吸引。
“然桐州水库已经被臣拿下,计划也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大汗一声令下开闸放水,北蛮便可实现千年之夙愿,入主中原,大汗也可名垂青史。”
查干乌力的心中涌起一阵激动,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纠结。他明白,开闸放水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无辜同族之人的生命将被无情地吞噬。可军师的信中,字字句句又让他感到沉重的责任。
“只是现在开闸放水,势必会将先前派去驰援大乾的同族之人所淹没,臣念大汗定会念及同族之情不忍下此狠心,因此特地来信。”
查干乌力的手一抖,信纸微微颤动。他能感受到军师的忠诚与无奈,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是对北蛮未来的无限期望与对他这个大汗的深切担忧。
汉人有句古话,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枭雄者更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大汗或有狠心,但碍于族内现状略有迟疑,然而此事应当从速,迟则生变,不可有半点拖延。
微臣甘愿替大汗背负这个骂名,已经遣人去追先遣不对,若追上微臣定会派人通报大汗,率其找地避水。
若等天黑,还未有消息传来,请大汗勿再有妇人之仁,即刻开闸放水,所有恶名可全都推到微臣身上,就言微臣勾结义军已将先遣部队全部消灭……
等看完这封信,查干乌力心中涌起一阵波澜。
中年儒生是他从小就按照汉人文化习俗培养起来的,也正是因为由中年儒生在,他才能这么快的崛起,一举打败其他部族,成为北蛮大汗。
可以说,中年儒生一直是站在他背后的那个人。
回想起他们一同经历的风风雨雨,查干乌力的心中充满感激与柔情。那位儒生不仅是他的谋士,更是他挚友,彼此之间早已超越了君臣的关系。
入主中原,既是他的夙愿,又何尝不是中年儒生心中的梦想?
而如今,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