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亲眼看到林仲云伏诛,便是对他这一切努力最好的回报。
“我不在乎他人如何评判,也不在乎历史如何记载。”袁成焕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自我安慰,心中那股癫狂的恨意愈发强烈。
他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尖渗出,却丝毫未能减弱他的决心。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不惜代价的将林仲云铲除。
……
汉州,乾清宫。
刘武烈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之上,凝视远方,望着天外的云翳,久久陷入沉思。龙椅下的黄龙纹路在烛光的映照下,似乎也在低声吟唱着大乾的辉煌与孤独。
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何在这风雨飘摇之际,稳住大乾的基业。
伴随着粮食的缺口不断扩大,央州内的形势变得愈发紧张,他不得不以高压的态势强势镇压叛乱,勉强稳住了局面。
可他明白,这样的局面如同一根拉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所有人都在惶惶不可终日,人人自危,一场足以毁灭大乾的风暴正悄然逼近,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他也没有过分沉湎在这份伤感之中,这几天最起码还是传来一两件好消息的。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当他甘愿为诱饵的消息传出去后,北蛮果然同意了他的计划,开闸放水,水淹义军。
毕竟,即便是北蛮这个时候也不敢对义军有任何的小瞧,因此他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这一场计谋不仅仅是针对义军的,更是针对北蛮大军的。
虽然大乾现在最大敌人是林仲云,是义军,
但是义军一旦被剿灭之后呢?
毫无疑问,北蛮下一个目标肯定是大乾,那个时候大乾还有余力去面对北蛮的铁骑吗?
大乾现如今连义军都不能战胜,更何谈兵强马壮的北蛮?因此,这个问题答案是肯定的。
北蛮固然先前答应了他们之间不起战事的协议,但协议从来都是约束同一层次的对手的,当协议的双方实力开始不均等之时,所谓的协议也不过是一张废纸。
他心中明白,若不趁此机会一举荡平这两股威胁,未来的大乾将无处可逃。
所以,这次他要以义军为诱饵,引得北蛮与义军大战,将北蛮与义军一同淹没在汉州之内。
只是这样做,汉州之内无辜的百姓会被殃及到。
他也没办法提前撤离这些百姓,一个空无一人的城池无论如何都会让人怀疑,从而坏了他的大计。
“无辜的百姓……”他低声喃喃,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在为那一丝犹豫而感到不安。
然而,随即他便猛然摇头,身为皇帝,他必须以大局为重。那些在汉州苦苦挣扎的百姓,早已对大乾生出谋逆之心,死了也罢。
现在,他的眼中只有大乾的百年基业,以及身为皇帝的权势。
为了维护大乾数百年的基业,为了不成为亡国之君,他哪怕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
渐渐地,他的脸庞逐渐浮上了阴冷的神色,双眸之中的冷静沉重也早已被无尽的癫狂所取代,整个人仿佛已经陷入了无法自拔的疯狂之中。
“来人!”他怒吼着,声音如雷霆般响亮,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之上,令人心神一阵胆寒。
作为心腹的王德立刻赶来,脸色充斥着因为惊恐的苍白之色,仅仅低着头,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穿一下。
忐忑不安!
这是他此刻心中最为真实的写照。
作为从小抚养刘武烈长大的人,他看着刘武烈一路走到现在,知晓这位少年皇帝背后的辛密以及那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心酸。
只是即便是义军攻陷央州的那一刻,他都没有见到过刘武烈这样癫狂过,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已然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君主,而是一个充满狂热与执念的统治者。
“陛下,您有何吩咐?”王德颤声问道,心中暗自忐忑。
“北蛮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同意了我们的计划。”
刘武烈双手夫后,语气愈发深沉且冷寒,“现在你亲自去一趟密云,一定要将密云掌握在我们手中,届时放水的计划朕会通知你的。”
王德愣住,心中一阵胆寒,犹犹豫豫的问道:“这……无辜的百姓……”
如果这个计划一旦被泄露,且不说义军有没有反应,单就是这汉州内的百姓就不会答应,肯定会立刻造反,那个时候的局面只怕会更加棘手。
“你是在质疑我吗?”刘武烈的目光如同寒冰,瞬间将王德的犹豫击碎。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疯狂的笑容,脑海中有的只有全歼义军,至于任命他早已不在乎,将其抛之脑后。
“是,微臣即刻起身!”
王德心中虽然不安,但在刘武烈那灼灼的目光下也只能咬牙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