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想想!”
中年儒生的眉头紧紧皱起,脑海里飞速运转起来,考虑着一个又一个的可能。
有袁成焕亲自确认,这次领兵的人是李忠武这点已经是确认无疑的。
虽然李忠武行军的方向是草原之上无疑,只是他往这个方向去目标就一定是草原之上吗?
固然草原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兵力很少,但一向不知草原分布的义军入了草原难道就不像是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逛吗?
况且仅凭两万的人马,难道就真的能在偌大的草原之上精准的找到他们的部落?
其次,他们也要怀疑,这究竟是是不是林仲云的阴谋诡计。
毕竟,他们已经在林仲云的身上吃了不少亏,此人不按常理出牌,意图未必会像现在他们想的这样。
而且李忠武那人不是傻子,
他们既然想要深入草原腹地的话,肯定是会悄悄摸摸的,哪能这么容易被他们发现?
只是既然林仲云的目的不是深入草原腹地的话,那他们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是在拖延时间,改变他们的计划?
只是为了演一场戏,就将自己手底下的头号猛将派了出去,这样真的值得吗?
他沉思一阵,又看向袁成焕,道:“袁将军是怎么想的?”
袁成焕微微颔首,沉声说道:“微臣与林仲云有过很多次交手,每次都未讨到便宜,此人心机深沉,诡计多端。
此事绝非表面看上去这样简单,他的肯定另有目的,亦如云浮城宣扬的那样大举进攻,实际上只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中年儒生悄悄点头,袁成焕的说法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随后他看向查干乌力,沉声道:“禀报大汗,微臣与袁将军看法一致,那李忠武携两万兵马出城只怕不是为了深入草原内陆。”
“大汗对于此事不必过于担心,我们应当以不变应万变才是。”
“不必过于担心?”
查干乌力一脸诧异的看向中年儒生,心中甚是不解,“难不能我们就任由李忠武带着两万人在我们后边晃荡?”
一想到那种感觉,查干乌力就坐如针毡,极为不安。
中年儒生缓缓点头,眸光微闪,娓娓说道:“现在可汗最为担心的便是草原后方的安全,只是大汗有没有想过仅靠着两万的人马就真的能捣毁我们的后方?”
“草原何其广大,如果义军入了草原不知南北西东,即便是有人引路,想要一个个灭了诸多部族只怕也是要费上不少功夫。”
查干乌力静静地听着,心中的怒意逐渐平息,思绪开始在中年儒生的分析中游走。
他的眉头逐渐舒展,意识到中年儒生所言不无道理。北蛮部族浩如繁星,若真要绝了他们的根底,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实现。
其次,只要他立刻吩咐下去,命令各大部族立刻进行迁徙,隐匿踪迹,让一番好找。
即便是有些部族不幸被义军发现了,只要他们对义军避而不战,草原广阔无垠,能够逃窜的方向很多,光是追击都足以让义军疲于奔命了,更何谈灭族了。
眼看着查干乌力逐渐冷静下来,中年儒生心中稍定,继续说道:“第二点如今李忠武领兵离开,对于我北蛮腹地有威胁,但这就意味着义军正面实力的减弱。”
“李忠武在义军中的声望很高,以往大大小小的战斗从来都是他身先士卒,一个人杀破了胆,可以说他就是义军中的灵魂人物。
如今伴着李忠武的离开,义军的战力肯定会有一定程度的削弱,这对于我北蛮而言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这个时候,先前沉默不语的袁成焕也开口说道:“启禀大汗,我们绝计不能再拖下去,时间拖得越久,我们的形势也就愈发的危险。
那林仲云之所以下这一步棋,完全就是想借着李忠武此人使我们方才大乱,从而为他们拖延时间。”
站在大乾的角度上,汉州仅剩的粮食已经不容许大乾继续再拖下去了,其次时间拖得越久,变数也就愈多,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胜利的可能性就愈发的渺茫。
而最为重要的是,一旦等义军新的物资运抵,届时占据主动权的可就不是他们,而是义军了。
“可汗!”
中年儒生一声叱喝,声色俱厉的说道:“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至于北蛮后方,只要我们的计划实施的顺利,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瓦解义军的攻势。
届时我们在急速回援,仅仅两万的孤兵又能翻起什么大的风浪。”
查干乌力静静地听着两人的话,面色阴沉,沉默不语,心中却波涛汹涌。
他知道,此时的选择无异于一场豪赌,赌注不仅是他的命运,还有北蛮的未来。
如果赌赢了,便是满盘皆活,义军将再无力阻挡他入主中原的脚步,这算的上是真的一战定乾坤了。
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