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所有人意外的是,
此刻的刘武烈,脸色虽依旧难看,眉宇间更透露出一股狠辣之色,但伱却从他的脸上、眼神中瞧不出一点震怒的神色。
没错,
就是一点都没有。
因为,此刻的刘武烈已经明白,恼怒只不过是失败者的无能狂怒而已,但他刘武烈绝对不会是失败者,所以不会在此刻恼怒。
他缓缓抬起头,居高临下,一个个的扫过在场的所有大臣,目光幽深且冷厉,让人只觉得背后生寒。
这种的感觉,就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空气中满是压抑、颤栗的气息,无比的煎熬。
刘武烈大袖一挥,面色阴冷,声音无比高亢的喝道:“朕知道你们心中在想什么,不过是大乾气数已尽,再无希望,自己必须明哲保身之类,另寻明主之类的。”
他的声音尖利且刺耳,回荡在大殿之上,更是激荡在众人心间,让他们心颤不已。
“圣上明鉴啊,我等怎敢有如此心思!”
“是啊,圣上,我等对大乾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请陛下明察!!!”
……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刘武烈的说懵了,有些不知道刘武烈心思。
这是要干什么?
虽然这些都是事实,但这样赤裸裸的说出来,未免太过霸道了吧?
难不成,这是要对他们满朝文武大动手吗?
只是还未等他们思考清楚,刘武烈冷冽至极的话语便再度回响在他们耳边:
“你们都认为大乾气数尽了吗?朕告诉你们还没有,我大乾还有偌大的底蕴。”
这句话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他们纷纷望着神态有些癫狂的刘武烈,心中忽然有个荒诞的想法:
莫不是圣上受了太大的打击?以至于神志不清了?
现在整个大乾,哪里到还有底蕴,倒哪里还有能对抗义军的势力。
“来人,宣旨!”
刘武烈大袖一挥,一旁的太监就将先前早已拟好的圣旨大声宣讲出来:
“户部侍郎张冲,兴建宅邸两座,私田万顷。”
“工部尚书李正,豪宅十座,家中藏有白银三百万两,田亩上万。”
……
这其中,便是一早就调查好的文武百官贪污受贿的记录。
事实上,自从他登基之初便一直在着手调查这一切,只是光有罪证还不行,这些人彼此牵连,势力错综复杂,背后站着的是一个又一个的世家,动一个人等于针对整个大乾官场。
那个时候的他刚刚登基,根本就没有机会动手。
然而现在不同了,
大乾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候,
无论是蓝书言也好亦或是卞宁也罢都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而且镇北王这个宗师也已然归来。
他便有了独断乾坤的基础。
对于这些人,他早就考虑清楚了。
这些人贪污受贿这么些年,所忠诚的根本不是大乾,而是他们所获得财富与地位。
倘若真正到了最后一步,这些人非但不会站在大乾这一边,甚至还会转投义军。与其那样,倒不如他先下手为强,先收割这些世家一波,这样也可以稳住央州的民心,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这一刻,
他已经无所畏惧,破罐子破摔,
哪怕到了最后,他也要将这些人绑在大乾这架战车上,
这也算是对他们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的一点利息罢了。
至于说什么狗急跳墙,世家联合起来造反?他更加不会在意。
一方面经过这次大战,虽然大乾气数尽了,但这些世家的又何尝不是遭到了重创?
而另一方面则是他即便不动手,这些人大概率也不会站在他这里,既然不臣服于他,那便只有一条路——死!
伴随着一桩桩罪证被逐一念出,大殿内文武百官的脑海中仿佛炸开了一阵巨响,整个人陷入了惊愕之中。很多人听到这些指控,面色瞬间煞白,浑身颤栗,几乎站立不稳。
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刘武烈,脸上挂满了惊骇与愤怒,难以置信地质问道:
“圣上,您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要在这个时候清算我们?”
“兔子急了尚且还会咬人,您非要作得如此绝吗?”
更有人气急败坏的发出一声声怒喝,质问道:“现如今整个大乾您能依靠的就只有我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
“陛下您这样一意孤行,无疑会将大乾推入灭亡的深渊!”
然而,面对群臣的愤怒与恐惧,刘武烈却满不在乎。
他坐在龙椅之上,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一丝冷漠和不屑,冷喝道:“你们当真是老糊涂了,就算如今大乾日落西山,但只要我坐在这皇位上一日,我便是大乾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