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刘曜居高临下,文武百官分列两厢,恭敬侍立。
“仁贵,当前态势,可否详述?”刘曜开门见山,不拖泥带水。
薛礼领命,取一杆竹策,在殿中央的沙盘旁,指点江山,概述敌我态势。
“殿下,目前我军于梁国、陈国、颍川三处,兵马共计十五万,然可用于征伐曹贼者,仅余八万之众。”他轻点沙盘,“兵力分布于长社、鄢陵、杨夏、拓县等六邑,已集结完毕,静待殿下令旗一挥,直捣陈留。”
刘曜闻言,微微颔首,问道:“曹贼那边有何动静?”
薛礼收起竹策,建议道:“此事,请史阿向殿下详解为宜。”
史阿,洛阳游侠出身,剑圣王越弟子,游侠界的翘楚。
刘曜的情报来源,一赖糜桓布于全国的商贾网络,为主;二靠史阿所统率的游侠队伍,专司战时敌后谍报。
史阿抱拳施礼:“如殿下所料,曹操确曾急召夏侯渊回防,然昨夜夏侯渊复归,并携众多将领而来。”
谋士们皆感惊叹:“曹贼果然深不可测!我方部署如此隐秘,仍被他洞悉端倪。”
刘曜淡然一笑:“曹贼生性多疑,虽我军占领寿春,未大举攻九江,他怎肯放松戒备?”
荀攸听出弦外之音:“殿下意指,曹贼其实并未察觉我军意图,此举仅为预防万一?”
刘曜点头应允:“正是如此。”
史阿随即言道:“陈留四周兵马调动频繁,似欲大举征战,搞得陈留人心惶惶。”
“哼!”刘曜轻哼,暗藏机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曹操惯用此计,那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郭嘉会心一笑:“殿下若一举吞并曹贼之兵,他便不得不与我军正面交锋,此举,殿下是要断曹贼之命根啊!”
荀攸大笑:“奉孝!追随殿下已久,你难道还不了解殿下的深思熟虑?豫州历经五年发展,实力远超其他州郡,为的就是今日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荡平贼寇。何况,曹贼未必拥有禹皇神鼎,即便有,他身处濮阳,我等先斩其一臂,让他知晓痛楚,再议他事亦不迟。”
刘曜嘴角勾勒出一丝阴郁:“本王记得,许劭曾评价他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这一次,本王要让他奸雄之梦彻底破灭!”
众人就此计议,足足耗费两个时辰,才敲定这场关键战役的战略布局。
兖州,陈留。
李典刚回营,偶遇前来巡查的夏侯渊,忙行礼:“将军,您不是已被调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夏侯渊朗声大笑:“曼城,你啊你!身为将军,怎会不懂殿下的深意?本将军早晚得走,不过还需稍待时日。”
李典疑惑:“还等什么?刘贼拿下寿春,必乘胜追击。况且,我听说袁术手中有禹皇神鼎,刘贼岂会放过他?”
“有理!本将军也是这般认为。”两人并肩回营,夏侯渊解释:“但殿下不这么看,他认为刘贼非寻常之辈,不可按常理揣度,需等他攻打扬州时,才调我离开。”
李典尴尬点头:“殿下真是……思虑周全啊!”
其实,李典心底想的是:“殿下,您是否多虑了?”但他身为下属,不便直言。
这时,一小吏惊慌失措地禀报:“将军!大事不好,己吾县被豫州刘贼攻克,县令田南阵亡,县尉生死未卜!”
正交谈甚欢的夏侯渊、李典大惊:“你说什么?确认了是豫州刘贼所为?”
小吏取出战报递给夏侯渊:“将军,这是己吾县飞鸽传书,您过目。”
夏侯渊展开一看,神色骇然:“殿下料事如神!”
李典愣住:“那刘贼真的不管袁术,侵入我兖州陈留了?”
夏侯渊重重点头。
李典倒吸一口冷气:“这贼胆大包天!”
两人尚在惊愕中,又一小吏飞驰而来:“将军!襄邑县已被刘贼攻陷!”
夏侯渊一怔:“襄邑也失守了?”
李典脱口而出:“竟如此迅速?”
夏侯渊想起曹操的叮嘱,果断下令:“曼城,击鼓聚将!”
咚咚咚!沉重的战鼓声响起,陈留军司马以上将领皆在最短时间内齐聚大殿。
就在这短暂的片刻,夏侯渊又接获三份败报,犹如三柄尖刀刺入他的心扉!
夏侯渊傲然而立,背负双手,慷慨激昂:“兄弟们!豫州刘贼侵犯我兖州边境,接连攻克己吾、襄邑、扶沟、圉县等地!是可忍,孰不可忍!幸亏殿下早有预见,已派援兵赶往陈留。我们镇守陈留,以逸待劳,誓为亡魂复仇,方不负陈留百姓!”
“杀贼!”
“杀贼!”
“杀贼!”
众将同声呐喊,士气高昂!
副将李典厉声道:“将军,直接说吧,我们该如何应对?那刘贼必定蓄谋已久,否则绝不可能进攻如此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