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身到盐厂,少了很多的休息时间,结果却只能得到‘灶户’应得的薪水,这不是白折腾了吗?
他作为工厂制的引路人,要保障工人的基本权益。
而不是让他们彻底沦为‘奴隶’!
与此同时。
也要真的实现为朝廷减负。
而不是口头上的。
江南如今,只怕绝大多数灶户,依旧是在册的,朝廷每个月依旧发放着钱粮,所谓的‘精简人员’,只不过是地方官员搪塞朝廷的说辞罢了,只要能多拖一个月,他们就能多贪一个月的钱粮。
而且盐厂有多少灶户,都是地方官员说了算。
这么大的不透明,如果真出了问题,可全都会被推到他头上。
他又岂会甘于当这个替死鬼?
田靖阴沉着脸,看向夏之白的眼神,已彻底变了。
他其实已很高看夏之白了。
只是没想到,夏之白对江南的事,竟看的这么深,看的这么透彻,一眼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关键,这个灶户制是上下两张嘴,能让地方官员操作的东西太多了。
一来把用人的成本都转嫁到了朝廷身上。
二来盐厂的确会精简大量的‘灶户’,也会省下很多的开支,但这省下的开支,可未必是立即就能省下的。
三来灶户籍的存在,本身就有很多的操作空间。
夏之白是想把这一整条都给堵上。
这得罪人太多了。
他没法答应。
田靖道:“凡事都讲个循序渐进,这么突然的废除,你又怎么知道不会引起新的动荡?而且这些灶户,早就习惯了自己的灶户身份,让他们变成‘无籍’之人,他们又岂会答应?”
“这种因噎废食的事,我不可能答应。”
“大学士也莫要为难我。”
夏之白冷哼一声,不屑道:“田运副,话谁都会说,但其中暗藏着什么,可就不一定了,我说了,这是底线,灶户制,必须被废除,而且是全天下性质的,这不是商量。”
“而是条件!”
“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不会答应。”
田靖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阴冷道:“夏之白,你当真以为这个天下,少了你,就做不成事?我这次来找你,只是想让你也能得一些好处,不然我自己就可以上疏,禀明陛下,将这些‘精简’下来的灶户,迁移到北方。”
“何必让你来插一手?”
“对于你,我是很尊重,只是不想闹得太难看,但你非要这么得寸进尺,那我也只好送客了。”
田靖也心横了下来。
夏之白摇头道:“天下缺了我,的确能成事。”
“但我却能让你们成不了事!”
“田运副你是个聪明人,很懂得左右逢迎,想着两边都不得罪,但世上哪有这么两全的事?”
“江南这些人太贪了。”
“而且还喜欢把其他人当傻子。”
“他们的那些算盘,当真以为没人看得出?”
“得了便宜,还不见好就收,非要敲骨吸髓,他们真有将灶户当人看?”
“我弄出盐厂,是为了让百姓能吃得起盐,吃的上盐的,而不是让盐厂,变成压榨剥削灶户的工具,更不是让地方的那些人,变着法的去盘剥灶户的。”
“地方的龌龊,你我都心知肚明。”
“你不愿上疏,那我去。”
“我倒想看看,到时陛下会信那一边,会不会派人去彻查一番,只不过田运副,你也就该掂量一下,朝廷彻查之下,你的脑袋保不保得住,会不会有人保!”
“你不想去得罪江南的官员,也不想得罪背后站的功勋重臣。”
“但你莫要忘了。”
“你身上现在穿着的是大明的官袍!”
“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就你目前的想法,是很危险的。”
田靖脸色微变。
只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夏之白起身,拍了拍田靖的肩膀,沉声道:“我倒是相信田运副并没贪墨江南的钱粮,但田运副你要清楚,这个大明是谁的天下,郭桓案才结案没多久,再弄出一个大案,未必就那么好收场了。”
“陛下的刀还利着!”
“你要想明白,你究竟要站那一边,是站在朝廷这边,还是朝廷的对立面。”
“只是留给你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田靖猛地看向夏之白,眼中充满了恐惧跟不安。
他被夏之白的话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