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以前,师玄璎倒也不会吝啬一颗果子,无奈如今囊中羞涩:“慢慢养着吧,又不是养不好。”
“养好这伤少说也得一两百年,我未必能活这么久啊。”瞿山哭得真情实感,没有半点表演成分。
他积攒了几十年的家当几乎被师玄璎一锅端了,这次去救陈济之又消耗许多法宝,没有小金库,未来到哪里去弄疗伤药?
关键是,他这次救陈济之不仅没落个好,还结了仇,瞿山越想越觉得憋屈,然而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努力争取:“我欲为前辈效力,可惜如今玄力尽失,已成废人,恐怕……唉!”
瞿山对自己的玄术很自信,他想世上应该没有谁能够拒绝。
“观星不需要多少玄力,你眼睛没瞎就成。”师玄璎蹲下,抓起他的脑袋直视他,“能不能干?”
瞿山被她漠然地目光慑住,愣愣点头。
“那就行。”师玄璎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只要你老老实实不找死,你就不会死。”
无数经验证明,只要打的够痛,狗也能克制住不吃屎,但师玄璎没想过花时间精力去约束瞿山。
七星未必一定要整整齐齐,在她眼里,瞿山就是个捎带的。
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瞿山立刻安静如鸡。
最后一段路程,师玄璎用上仅存地灵力,约莫半日功夫便抵达桃县河口。
西南四股势力大混战,起初没人留意到有人在浑水摸鱼。
当他们发现南边突然出现一支军队正在以飞快的速度蚕食澜江沿岸时,彼此都觉得是对方的人,直到这股势力地盘扩张到一个不容忽视的面积,高调挂上写着“陈”字的旗帜……
“陈?还穿着瞿国战甲?”
瞿国西南军派去的探子带回消息,誉王抓破脑袋都没有想出是谁,“陈”有可能是大陈国,也有可能是小陈国,只是那片地方既不与大陈国接壤,距离如今小陈国复国军的位置也很远:“难不成是小陈国遗民之中又有谁另起炉灶?花州被俘那两万西南军被此人收了?”
几方根据探子传来的消息,都猜出个大概,然而迄今为止还没查到背后掌舵之人究竟是谁。
占据花州的徐军更是坐立难安,试想,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突然出现在家门口,他们从前毫无察觉,如今更是摸不清底细,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大人!”曹县丞看见师玄璎那一刻,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您总算回来了!”
师玄璎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宴摧自己不做人,也不把别人当人,在对外扩张这段时间,简直恨不能让所有官员一天上工十二个时辰。
“我带回一位大人物,等他总揽事务之后,你们说不定都能轻松一些。”师玄璎对此行收获显然十分满意。
曹愉欣喜看向停驻在码头的小船:“大人物?”
“瞿国丞相陈济之和他长子,你好生安排,切莫怠慢。”师玄璎说罢,才想起来另一个人,“还有瞿国玄首瞿山,你不要得罪他,但也不可信他。”
曹愉倒吸一口凉气:大人这是把瞿国的基石撅了?
他作为前小陈国人,亦对陈济之大名如雷贯耳——这是用一己之力把瞿国从饿死边缘拉出来的能人啊!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把丞相照顾好!”曹愉已经直接叫上丞相了。
师玄璎没有反驳,把事情丢给他,直接回了衙门。
陈济之服用灵果半日,身上的伤已然被修复小半,在陈伯安的搀扶下可以下地行走了。
被横着抬出去的瞿山眼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曹愉笑盈盈迎上去,恭恭敬敬冲二人行礼:“桃县县令见过丞相,见过玄首!大人命下官来接各位回衙门。”
“有劳。”陈济之拱手还礼,并未因对方官职低微而怠慢。
曹愉微微侧身,亲自上前扶着他上马车。
陈济之一路过来,心中已有许多猜测,只是未曾求证过,他见曹愉态度谦恭友善,便知晓或许不久之后便能得到答案。
曹愉谨记师玄璎的话,也没有冷落瞿山,扶了陈济之上车,又回身命人抬他上另外一辆马车,口中不住提醒差役:“小心点小心点,可别颠着玄首大人!”
一路上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平常诸多挑剔的瞿山也没能挑出太多毛病。
马车驶入桃县。
陈济之听到外面人声鼎沸,示意陈伯安打开车窗。
陈伯安心中也好奇,便悄悄把窗子推开一道缝隙。父子二人顺着窗子看出去,只见街道上行人如织、熙熙攘攘,人人面上都挂着笑容。
从嘈杂的声音里,依稀能分辨出一些对话。
“你在镇上待好好的,怎么也要搬去新县啦?”
“这不是我媳妇又生了一对龙凤胎……”
“哎唷,这可是大喜事!恭喜恭喜!”
“我心里倒是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