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少年白雪行懵懵地看着白霜行。
鲜血在黑袍上染出暗暗的一片,看起来像被汗水洇湿,然而鲜红的血顺着剑身流淌滴落。
“阿雪,原谅哥哥懦弱,害怕看到你变成阴傀的样子。”
院子里不知何时站满了数十名彩袍老者,其中四人飞步而出,两人扶住白霜行,两人架住还没反应过来的白雪行,将他们送入傀族的药池。
黑白双鱼药池就差两只“眼”。
白雪行怔愣着被人剥掉身上的青衣,套上一身白袍,然后被放到黑池。
奄奄一息的白霜行恰好穿着一身黑袍,被人放进放进白池。
“双眼归位,太极成了!”巫祝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数十彩袍人环池而坐,齐齐吟诵晦涩难懂的咒文。
白霜行这才后知后觉的挣扎起来:“哥哥!救救我哥哥!求求你们救救他,他还没有死!”
巫祝缓缓道:“一入阴阳池,万事皆定,莫要徒劳挣扎。白霜行乃是这一代最强,他自愿成为你的阴傀,你将来亦不必受反噬之苦,一定能成为我傀族有史以来至强者!”
阴阳鱼运转,一直缠绕在他身边的黑气在飞速涌入白霜行体内。
尚存一息地白霜行闷哼一声,身上渗出丝丝缕缕白气,灵气混杂着生气与池中白烟灌入白雪行身体。
白雪行眼睁睁看着一向白皙洁净的哥哥身上渗出黑色的血液与油脂,缓缓裹满全身,一股恶臭弥漫出来,但很快被白雾阻挡。
白霜行没有痛呼,但白雪行看见他面容被淹没最后一瞬间的扭曲。
对面池中人很快被暴虐的黑气撑得皮开肉绽,血肉落了满池,随着白霜行失去人形,池中白色渐渐被染黑。
“呕——”
白雪行干呕着,周身黑雾化白,连同他乌黑的头发亦瞬间成雪。
池中的烟雾和水像沸腾起来一般,纠缠、更替、交换……
最后阴阳完全颠倒过来时,白雪行隐约看见对面黑色烟雾之中坐着一个白色人影。
巫祝抛出一片白布盖住已经化傀的白霜行,数十名巫联手才勉强在布上烙下封印符文。
巫祝围着阴傀绕了一圈,目光中满是痴狂,声音突然变成一男一女混杂,身躯裂成两个人:“不愧是傀族百年来天赋最强者。”
巫上前拉住白雪行的手,强行将手按到阴傀冰冷的手掌上。
“啊!”冰冷肆虐入体,白雪行惨叫一声,看见哥哥化作一缕黑烟没入自己七窍,便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心思。
“好!”
“好!”
巫祝激动看着这一幕。
从前不管是炼化阴傀还是合二为一,都是千难万险。
因为阴傀入池不能死,一旦他在祭祀一半的时候死了,那么狂乱的阴阳之气都会全数涌入活着的那个人身体,将其撕成碎片。
而化傀成功之后,阴傀身上除了阴气之外往往还有彻骨的恨意和煞气,若活人降服不住阴傀,便会双死。
一般活人强于阴傀,这一步才容易成功。
这也是为何化傀之前必须决斗,败者被制作成阴傀的原因之一。
“以前族中也有强者心软故意败给兄弟,却无一例外失败,你们兄弟二人,很好。”
一个硬生生扛过化傀却不生怨煞,一个无条件信任哥哥,敞开身与魂接纳,才能如此顺利和完美。
在巫与祝的赞美声中,白雪行眼中流出两行血泪。
临溪县突然起了一阵狂风,黑云压城。
刚刚出城的师玄璎感觉识海中的赤血旗狂震,其上规则之力暴涨一大截,在她眉心紫府处撕开一道细长的血缝。
师玄璎有一万句小太阳要讲!
肯定是城中谁出事了!
她顾不得自身伤势,飞速赶回城内。
“劳资日他滴仙人板板儿!”东方振天从榻上滚下来,躲过屋顶塌落的横梁,“江催新!你家大长老走火入魔辽!”
隔壁江垂星早已扛刀冲进白雪行房中。
然而刚到门口便傻眼了。
东方振天跟在后面急到:“站到这儿做撒子!”
她探头一瞧,只见屋内黑气弥漫,道长白发披散,佛珠散落一地,一袭白袍的阴傀立在他面前,他却双目赤红,拿着袖子正在疯狂擦地,将面前石板擦的稀碎,口中还不断念叨:“脏了,脏了,都脏了……”
“这……”东方振天挠头。
“怎么回事?!”师玄璎一阵风似地拨开两人卷进屋内,“怎么会突然走火入魔。”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双手掐诀,一串金色咒文从指尖飞出,连成一道线,将地上散落的珠子串起。
“道长?!”师玄璎单膝跪到他面前,把佛珠缠上他右手,手中凝出一颗精纯的灵气珠直接打入他的紫府。
眼见墨色从头顶蔓延向发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