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兄……”
随着尺破天的出现,众人目光全都齐聚过去,带着错愕。
林书瀚呆了,陈万卷呆了。
一众翰林士子呆了。
他们齐齐盯着尺破天,似是知晓了什么,却又不敢直说,只能以一种殷切的,饱含期待的眼神盯着尺破天。
尺破天负手站在房门前,神色淡漠,双眸带着一股勘破生死的淡然与决绝,衣袂飘飘!
他轻声开口,如神明低语。
“这王老匹夫,真当世上无人能治他了么?”
“走吧,就让翰林士子尺破天给他上一课,何为誓言!”
说完,尺破天迈开步子,一马当先,朝院外走去,众人纷纷让路。
陈万卷赞叹的道:“王忠不是真无敌,世上犹有尺破天!”
黄子瞻则盯着尺破天的背影,激动的道,“以前我黄子瞻信神,但从今日之后,我再也不信神了。”
一旁,林书瀚下意识问道,“黄兄,为何?”
黄子瞻迈开步子,跟在尺破天的身后,只留下一道坚定的声音,“因为我的神来了!”
“……”
王府。
王忠换了一身便衣,负手在小院内来回走动,最终还是忍不住看向王晓道,“外面舆论很大?全都在嗤笑老夫?”
王忠脸色难看,出声问道。
王骁一脸苦逼,点了点头。
他仰头看向天穹,直接麻了。
但他有些庆幸,幸好高阳并未从军,他们之间的交集并不大,否则他真的无颜面对高阳。
一句汝父欠粪不吃,便足以令他抬不起头。
王忠闻言,深吸一口气道,“罢了,此次老夫手段的确卑劣了点,还说了大话,就令他们骂吧,反正老夫身上虱子多了不痒,他们骂几天也就消停了。”
“人性如此,老夫都摸透了。”
王忠十分滚刀肉的说道。
前段时间,纵是当着百官的面,他都大放厥词,最终不也是平息了?只是相比来说,现在他触了众怒罢了。
这誓言,反正他说顺口了,还很好用,再说了,谁家立誓说吃大粪,是真豁出去吃的?
笑话!
但这时,王府管家王伯匆匆上前,面色惊慌的道。
“老爷,大事不好!”
“外面来了好多百姓,人越来越多,将咱们王府都围的水泄不通,并且有人指着府邸骂老爷是孬种啊!”
此话一出。
王忠和王骁全都满目震惊。
尤其是王忠,他一脸的不敢置信,“什么?”
“有人在府门前,骂老夫孬种?”
“这是何人,有何身份,胆敢如此呵斥老夫?他不要命了?”
王伯摇头道,“具体不知,但看着像一寒门子弟,穿着极为穷酸!”
“但骂的挺难听的。”
王忠闻言,更加大怒。
他本就肚子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正没处发,现在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穷酸书生,敢指着他的将军府大骂,他简直快气炸了!
“好大的胆子!”
“走,老夫倒要看看,何人竟如此之勇,老夫出了门,看他敢不敢当着老夫的面如此狂妄!”
王忠、王骁大步上前,身后还跟着一大批护卫。
很快。
府门打开。
王忠一眼便看到乌泱泱的百姓前,有一身穿素白长袍的青年,身子挺的笔直,立于最前方!
当见到他。
尺破天伸出手指,指着他一阵痛骂,“匹夫!”
“竖子!”
“你愧为我大乾大将军,愧为人子,上对不起陛下,下对不起天下百姓,你立誓言而不遵,是为不仁,君前出尔反尔,是为不忠,设计定国公,是为不义,王家先祖生你出来,给你取名为王忠,你却枉顾誓言欺君,是为不孝!”
“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你居然还胆敢出来!”
王忠一听这谩骂,都快气炸了。
这也骂的太脏了。
他刚想发飙,却忽然鼻翼传来一阵臭味。
他目光一扫,只见尺破天身旁,多了几个大粪桶,正散发着一股醉人的味道。
王忠猛然脸色大变,无比惊骇的盯着尺破天。
风萧萧兮易水寒,今日一吃不复还!
尺破天背负双手,挺直腰肢朝围观的一众士子和百姓高声道,“活阎王问政时,在下有眼无珠,曾质疑活阎王作秀,故立下天道誓言!”
“活阎王若真为了百姓,便倒立吃大粪,螺旋吃!”
“男子许诺而不守,与那太监何异?”
“今我翰林学子尺破天,特来还誓!”
“黄兄,林兄,助我一臂之力!”
黄子瞻和林书瀚先是齐齐鄙视的看了一眼王忠,随后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