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靖晖轻易便找到了训斥六弟的借口。
“那还不是因为六弟妹和你不睦,不然怎么会瞒着你。”
果然,顾靖钧懊丧地垂下了头。
顾六爷不由得自怨自艾,要是最初去看两个孩子时,不和徐氏隔着院墙吵架就好了。
秦鸢道:“六弟,你三哥说的对,这是你的家事,三嫂不该帮你拿主意。”
顾靖晖得意地看了眼头垂得更低的顾靖钧。
秦鸢接着道:“不过,三嫂可以帮你出主意。”
顾靖钧猛地抬起头来,一双温柔的桃花眼中满是信任,急急道:“那就多谢三嫂了,我一向听母亲和三哥说,三嫂读书明理,聪慧过人,如今我已乱了分寸,还请三嫂直言无妨。”
顾靖晖唇角微微下拉,看向秦鸢,道:“如今府里的事情都是夫人在掌管,夫人不妨从大局出发,说说怎么办才好?”
秦鸢也不推辞,直言道:“六弟妹不知出于何因不愿治病,但这病只怕是不能再拖了,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给六弟妹找个良医来治病。至于别的……”
她顿了顿,“不知夫君和六弟有何打算,在我看来,六弟妹之事可不简单,因着天花,定北侯府已在风口浪尖上,如今皇上并未怪罪下来,皆是因封府之后,京城里没再出现过天花。”
“六弟妹若是此时有个三长两短,徐家本就因着珍姐儿的事要和侯府纠缠,恐怕不能善了,也会给有心人留下中伤侯府的机会。”
众人皆是一惊。
顾靖晖双眉紧皱。
顾六爷懊恼跺足:“徐家这个破落户真是一点都沾不得啊。”
顾靖晖叱道:“这个时候抱怨又有什么用?人已经娶回来了,还为你生了这么多孩子,就是看在孩子面上,你也不该当众说这些话。”
兄弟之间说说倒还罢了,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顾六爷委屈地闭上了嘴。
顾靖晖又安抚道:“我这就想法子将太医院院正请来给六弟妹诊治。”
李郎中的神色就有些莫名。
顾六爷不敢置信。
“如今还封着府,他岂会来?”
秦鸢也问:“夫君有几分把握?”
顾靖晖不耐地放下手中的茶盏,道:“若是六弟妹愿意让李郎中看诊,哪里会有这么多事?事已至此,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左右也快开府了,请来了也不过是在府中多住些日子罢了,想来也不会太怪罪我。”
李郎中问:“侯爷这是要硬请了?”
顾侯爷没出声,但先礼后兵的态度很明确。
秦鸢皱眉。
顾靖钧踌躇道:“三哥,太医院的院正可不是寻常太医。”
秦鸢也凑近顾靖晖悄声道:“那刘太医……”
顾靖晖愣了愣,方道:“先不管了,请了来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秦鸢:“……”
李郎中看了看小东,跌足道:“算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就是我来治好了。只是这就需要六爷拿主意了。”
“我?”顾六爷一脸惊疑。
李郎中点头:“对。六夫人是您的夫人,侯爷和夫人可没法子替你拿主意。”
顾六爷嗫嚅道:“徐氏可不会听我的,若是我能拿得了主意,自然希望李郎中能给徐氏看诊,让她好好服药,不要再疑神疑鬼的了。”
顾靖晖若有所思地看向李郎中。
李郎中道:“如今六夫人的病拖不得,实话与你们说罢,六夫人的病症拖成现在这个样子,整个大兴能治愈她的只怕不足三人。”
“你呢?”顾侯爷连忙问。
李郎中眼神闪烁:“老夫也只能开个药方,让她慢慢养着,届时就看定北侯府能不能寻得名医治好六夫人了。”
顿了顿,又理直气壮地道:“之前老夫看诊时就说过,让六夫人修身养性少操心,不要再争强好胜,但看来六夫人没有听进去,不过六夫人病得这么重,老夫也未曾料到。”
顾六爷道:“那……”
李郎中也懒得听他磨叽,直言道:“六爷不如想个法子,让六夫人身边的赵嬷嬷帮忙喝了我开的药,支撑到开府之后,过了困局,届时六夫人再另请高明便是,不知六爷意下如何?”
顾六爷迟疑道:“我……”
秦鸢插话道:“不如让赵嬷嬷去给六弟妹说,侯爷从外面请了太医来给她看诊,这个太医就选个脸生的侍卫装扮即可。”
“那李郎中如何开药呢?”顾靖晖问。
秦鸢道:“这有何难,让赵嬷嬷给六夫人喝些安神汤,等她睡了,就让李郎中去把脉开药方子。”
顾靖晖立即道:“就这样罢。”
秦鸢看向顾靖钧。
顾靖钧松了口气,立即道:“三嫂高见,那就这样。”
顾靖晖锋利